严谦在她心中当得起“英雄”二字,遭遇却如此凄惨,毁容残疾伤痕累累,一身武艺尽失,本是人人敬畏的大将军,大概从此沦为废人。
崇元帝知道女儿心地纯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想到威远侯府中那些不省心的事,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作为帝王,除了要对政事了然于心,有时候对臣子的家事也要心中有数,而他待严谦亲近,严家又是公侯之家,自然关注就多了一分。
严谦的母亲是威远侯的原配夫人,生下严谦后没多久就去了,威远侯便续娶了一房妻室,育有一子一女,此外还有庶子庶女若干。
崇元帝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威远侯……是个老糊涂的,对继室生的次子颇为喜爱,却对自己的嫡长子严谦横挑鼻子竖挑眼。严谦委实不是讨喜的性格,沉默寡言,眉眼含煞,阴沉冷戾,若不是占着嫡长又有战功在身,威远侯怕是早就想重立世子了。
这事还真的不好办。威远侯若日后真请封次子,他未必有足够理由压住,毕竟严谦确实残疾在身。
崇元帝对严谦心中有愧,沉思片刻,试探着问女儿的意见,“笑笑,你说朕另封一爵位给时远可好?”
闻人笑吃惊地睁大了一双桃花眼,“为何?”
崇元帝虽不想女儿听别人家中的糟心事,还是简略解释了一下。
闻人笑听得眉眼含怒,“岂有此理。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妥,这岂不是给那继室子白送了个威远侯的爵位。”
崇元帝笑了笑,“这倒无须舍不得,威远侯的爵位按制若无特殊功绩,必定是要降等袭爵,若时远继承,朕必定给他这个恩典。若是爵位落不到时远头上,下一代也就是威远伯。”
闻人笑想了想,笑着朝崇元帝眨了眨眼,“父皇英明。”
早先崇元帝不忍心让严谦带伤进宫,便让他先行回了府休息。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崇元帝便亲自拟了封爵的圣旨,又指了一堆名贵药材和奇珍异宝让人送到威远侯府。
闻人笑眼珠一转,咬着下嘴唇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父皇,不如让儿臣亲自去宣旨吧。”
“你呀,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崇元帝深知女儿品性,还是宠溺地看着闻人笑,“好好好,你去。再去父皇私库里挑挑,笑笑喜欢的只管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