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谢琅华从未听过的。
余烨身子一僵,怎么也吻不下去了,深有一种做坏事被人抓了个现行的感觉,只得堪堪松开谢琅华。
谢琅华骤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抬头循声望去。
金色的阳光,透过细细密密的树叶洒下来一片斑驳,那人一袭绛紫色衣袍,看似简单,领口及袖口金线穿插绣着繁复的云纹,谢琅华需将头抬得高高的,方能瞧清楚他的面容,他面色白皙,却不似崔愠那般过于白嫩,生的星目剑眉,器宇轩昂,明明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便是连这样的也说的行云流畅面不改色,却无端的带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由得处于紧张之中,想来这就是常人所说的不怒自威。
谢琅华只看了一眼便垂下头去,纵然她从未与这人说过话,却是识得他的。
她可算知道余烨口中的损友是谁了,大燕未来的一国之主,与诸王夺位中胜出的司马睿。
他的手段谢琅华一直都是知道的,杀兄,弑父,都做的绝不手软,是个狠辣无情的。
“定远侯之女谢琅华见过睿王殿下。”谢琅华抬眸看了春桃一眼,两人对着司马睿盈盈一福。
余烨嘴角一抽,看着司马睿说道:“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司马睿淡淡的扫了谢琅华一眼,视线落在余烨身上,勾唇一笑:“我以为你会算一下,你欠我多少个吻!”
他这话说的谢琅华不由得笑了起来。
余烨面皮一黑,黑中带着些许红,好似害羞了一样,看都不敢看司马睿一眼,将脸侧了过去,连连摆手:“此事休要再提,休要再提。”
他欠司马睿的,若真以吻来偿还的话,只要如他所说,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若非司马睿,他断然不会来这里做什么太医的。
司马睿没有开口,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
余烨抬腿便走,边走边说:“对了,我想起了,我还有些事挺着急呢!,就先走一步了。”
司马睿也不开口,任由他溜之大吉。
所谓人生最囧的事,莫过于做坏事的时候,被人逮了个正着,且那人还知道他八百年做过的丑事。
转身的那瞬间,余烨深深的看了谢琅华一眼,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在说这件事没完一样。
谢琅华眉头微蹙,当下做了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还了余烨这三百两金才是。
至于她欠他的那个人情,总有法子还了他的。
“你见过我?”司马睿抬头朝谢琅华看去。
谢琅华垂眸笑道:“这燕京城中谁人不知睿王殿下呢!”
一片秋色中,少女垂眉顺目,面上含着些许浅笑,不是旁的女子那样的娇羞,却如春日盛开的花一样明艳动人。
司马睿淡淡一笑:“我竟不知这燕京城中人人都识得我。”
谢琅华心头一惊,对未来的天子,心中存了几分忌惮,沉默下去。
对于王玄,她还敢想法子抱一抱他的大金腿,以寻一些庇护。
至于崔愠,她叫他不高兴了,她就想了个法子,让他也不那么畅快。
可对于司马睿,谢琅华是半分也不敢惹的。
睿王的生母不过是御花园中弄花侍草的婢子,不过侥幸承宠,只封了一个位份卑贱的夫人,诞下一子后便撒手人寰,司马睿既没有强大的母族,又没有陛下的宠爱,却一跃成了大燕的新主,全凭自己的手腕,可想而知有多么厉害了。
“不敢扰了睿王殿下的雅兴,琅华先告辞了。”谢琅华屈膝说道,不敢有半点逾越。
司马睿右手微抬:“退下吧!”
谢琅华带着春桃匆匆离去。
由于走的太过匆忙,竟不小心遗落了春桃为她做的茉莉花香囊。
司马睿眼光一扫,一个侍卫捡了起来,将香囊交到司马睿手中,司马睿接过香囊,轻轻一嗅,不由得笑了起来。
仿佛她是白兔,而他是猛虎一般,令得她惊恐不已。
难道他就这般可怕吗?
司马睿轻轻的抚摸着青色绣着茉莉花的香囊,漫不经心的把它收进衣袖中,淡淡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谢琅华的背影,眼底拂过一丝浅笑。
如今的谢家大小姐,可是风头正盛!燕京城中谁人不知,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正好。
一个敢把崔愠扒光了挂着城墙上的人,还令得崔家乖乖奉上五千两金,这样的女子怎会是传闻中那个张扬跋扈,胸无点墨的女子。
他对她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大小姐,你怎会认识睿王殿下?”走远了春桃小声说道。
她们分明没有见过睿王殿下啊!
谢琅华飞快的扫了春桃一眼,低声说道:“春桃无论何时都要离得睿王殿下远远的,不可轻易得罪他知道了吗?”
见她神色如此郑重,春桃不由得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谢琅华带着春桃去寻萧陌与谢瑶华。
这么久的时间,想必已够谢瑶华一诉衷肠了吧!
“陌表哥,我心悦与你,你难道不知吗?”谢瑶华双眸含着丝丝雾气,紧紧拽着萧陌的衣袖,双目灼灼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字都含着说不出的深情。
萧陌到底是年轻男子,他低着头看着泪眼模糊的谢瑶华,狠厉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温婉动人的少女,满目深情的望着他,说着撩人心弦的话,换做任何人只怕也会动心的。
毕竟感情这东西在有些人心中廉价的很。
“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