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歆羽下来,孙嬷嬷笑容满面,上前道:“老太太说,让姑娘看看,喜欢哪块布料,先拿去绣坊做几件衣服。”
……
彼时的清篱园,楚佳婷在侍奉袁氏涂上药膏。
袁氏脸上的伤口正慢慢结痂,因而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才愈合的伤口又会裂开。
楚佳婷怕自己力度大,会弄疼袁氏,故而动作很轻柔又认真。
室内很安静,但外面隐隐传来吵闹的声音。
袁氏自脸上受伤后,白天从没走出过清篱园,所有外面的消息都是郝妈妈和两个女儿说给她听。
“这么吵,府里可发生什么事?”袁氏问楚佳婷,这是她第三次问了。
“母亲,是因为二叔回来了,后天不就是家宴吗,可能是二婶戏班的人,正在预演呢。”
楚佳婷怕她多想,影响心情,便乱捏了个借口,然而,袁氏却不是那么好胡弄的,在这个家她掌权十多年,府里某些规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戏班?这以我没管过家吗?你祖母不喜欢听戏,你二婶怎可能请戏班来府,说吧,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她们越是隐瞒,袁氏越是觉得有事发生了,放爆竹惟有喜庆的事才会放,而最近府哪来的喜庆,除非……
想起皇上的赐婚,袁氏脸色一白,“是荣国公府今天来送聘礼了?”
“母亲,你想多了……”
“你还想骗我到几时?”
袁氏手往前一推,楚佳婷手上的药瓶“哐啷”的掉在地上,她忙上前劝说:“母亲息怒,你不能生气的。”
因刚才因情绪动荡,袁氏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来,渗出了血丝,模样很恐怖,她疼痛得双手捂脸。
楚佳婷蹲下身,把地上的药膏捡起起来。
这瓶药她托人花了五千两,从丽人阁里买回来的,据说有去疤美颜的功效。
丽人阁专做美容化妆产品,却没有门店,若没有门路,千金难买,虽然价钱贵,但产品效果极好,为了能让母亲恢复貌,她花了很多银两才托到人买了四瓶。
母亲擦了两天便结痂了,的确很有效果,可一瓶的量太少了,一瓶只能涂半张脸,但由于身上的伤不外露,可以慢慢恢复,脸上的伤却等不得。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伤口,袁氏慢慢安静了下来,看着女儿,再次道:“是北平侯给那贱人送聘来是不是?”
这次楚佳婷不敢隐瞒,便如实告之,而袁氏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荣国公府竟然拿出十里红妆的聘礼迎娶楚歆羽,那排场即便自己没亲自见证,想必很浩荡,梅若初的女儿怎能比自己的女儿嫁的好,嫁的风光呢?日后九泉之下,还不被梅若初笑死?
她养大楚歆羽,宠着她,是为了毁了她,怎能让她有机会爬上她的头上?
“娘,母亲。”
这时楚佳韵从外面匆匆奔进来,在床前煞住了脚步,楚佳婷拉住她斥训道:“韵儿,你毛毛躁躁干嘛?小心把药瓶撞翻了,这药可贵了。”刚才她差点撞上自己,幸好她闪的快,不然药又掉了。
“我这不是心情不好嘛。”楚佳韵道:“你都不知道,北平侯已送了那么多聘礼来了,还添上盈水山庄做聘礼,那里可是皇家土地,左邻又舍都是皇亲贵戚,若是这盈水山庄我们留下来,还怕结交不了权贵吗?还有那些聘礼,每件都是珍品。”
“韵妹,这些你是羡慕不来的,她有皇上赐婚,又是长公主的嫡子,聘礼自然按皇室的规矩操办,话又说回来了,如今是二婶当家,不是你想要盈水山庄便想要的,那些聘礼说不定有些会给了三姐姐呢。”
“那怎么行啊,五姐姐的东西是我们大房的,大房的东西便是我们的,怎能给二房呢?”
在楚佳韵从小的认识里,楚歆羽的东西就是她们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的,她上前拉了拉袁氏的衣袖道:“母亲,你是五姐姐的母亲,她的婚事该由你操办的,北平侯送来的聘礼,也是由你来处置,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二房。”
“这是自然的。”
袁氏心里正气着,听楚佳韵这一说,气倒是消了不少。
女儿说的没错,她是那贱丫头的继母,因为她脸上的伤,才让出掌家权,可二房太过分了,连她大房的婚事也插手,那贱丫头是大房的人,婚事该是由她操办。
想起昨晚那个半夜潜进碧云阁的男人,袁氏心里倒有个主意,她绝不能让楚歆羽嫁进荣国公府,否则,一旦她有了权势,她和她的子女便一辈子仰她鼻息做人。
“婷儿。”袁氏对楚佳婷道:“你看能不能托人再买几瓶药膏回来,这药效果极好,多擦几次,务必在一个月前,把脸上的伤给擦好。”
楚佳婷道:“母亲,一瓶要五千银两,上次我们买了四瓶,已花了两万两,我们已拿不出那么多银两了,买一个月的用量,起码要十瓶左右,他们哪能拿出五万两银呢?”
楚佳韵闻言,瞠瞪大眼,“怎么要这么多银两?”
她还以为一瓶要两三百两,没想到是这么贵的,“若没有银两,那更要把五姐姐的婚事操办权拿回来,她北平侯送了那么多聘礼来,随便一件都能换千两以上,要是拿回到操办权,那么我们可以偷龙转凤,把真的拿去典卖,假的就换给五姐姐当嫁妆,到时装下箱里,抬去荣国公府,便不关我们的事了。”
袁氏听了,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