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大地,紧邻着北方那片庞大的山系,这里不再有巨型的山体绵延伸展了,正逐渐地过渡到平原地带,当然也少不了那些起伏不定的丘陵和沟壑,在这里,参天的松林和古柏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胡杨,一片片连成树木的海洋,并随着山势来到低平的地面,还有数不清的其他树木,棉柳也是很常见的一种,细细软软的枝条紧密地围绕着树的顶部生长,密集得像是一个个毛发浓密的野人,这些棉柳和胡杨每年春天的时候都会大量地抛出它们的后代,那是一团团毛茸茸的东西,像是刚刚收获的棉桃,正被天女散花般到处抛撒,整个的地面和空中都会被这些团团棉絮填满,最多的时候能遮天蔽日,就像此时的情形。
正当这大片大片的土地都在树木新鲜的嫩芽和漫天的白雪中时隐时现的时候,其上的很多动物却正感受着一种莫名的恐慌,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慢慢地正侵蚀着它们,恐惧感正在蔓延开来,这种莫名的紧张让这本来很美好的季节笼上了一丝怪怪的感觉。
首先最先开花的几种植物并没有按期开花,反而逐渐出现了干瘪枯萎的迹象,即使身边的小河自开春以来就一直欢快地流淌着,紧接着一下小型的动物在惊蛰的时候就该出来四处活动了,今年却极少看得见它们,偶尔蹦出来几只似乎也像是受到过什么惊吓那样,很小心地冒一下头又忽地消失了。要是这些也不足为怪的话,那么那些野马、野驴和山羊、野牛什么的,其行为就很令人费解了。刚开始它们还是从各个隐蔽之所走出来了,舒展着一个冬天以来被困住的身体,在春意盎然里尽情地撒着欢儿,可是很快它们就变得异常警惕,很少肆无忌惮地到处跑跳胡闹了,经常是在一个地方待上一会儿,警觉地吃会草,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地跑掉了,像是逃命一般四散飞奔,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惊吓。
再往东往南的方向走,地域越来越开阔了,经常是整片的平原看不见尽头,这里密集的青草疯长,竟能长到人那么高,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隐藏着,是很难被发现的。
广袤的平原偶尔也会显现出几座高山,就像点缀在这片巨型大陆上的珍珠,它们有的奇特,有的雄伟,有的清秀,有的险峻,东西南北中上都有它们的身影,让这片大型平原不再单调古板,而稍显生动有趣了。
位于平原最北方向,几乎是与北方那片大山一脉相承下来的,只是到了尾端了,显得气势不那么足了,不过仍然是雄奇俊美的,不太高的海拔,却呈现出一股凛然的态势,仔细看,这全仰仗于它非常陡峭的山体,那些像刀削一样凌厉的山势给它带来的就是这样一种森然无犯的感觉,即使站在远处观瞧,也会被它这种气势吓住而不敢贸然探访了。
东边也有神山,巨大敦实的山体像是从天上砸下来一样,就那么轰然地落于地面之上,盘踞了大片的土地,巨大的体量使得这座山气势很磅礴,丰满雄壮的身材足以让人望而生畏,站在山脚几乎不敢上前,而一旦来到云雾缭绕的山顶却一下子就把人震慑住了,只见群山环抱,皆举头仰视,点点苍苍,均俯首凝神,更加显出其雄奇大家的伟岸风范。
还有的是四周都是平缓的地势,只有它忽然拔地而起,这样的山虽然可能不是最高的,却是最使人称奇的,山谷盘旋九曲,山势扭转蜿蜒,这样的结构让这里几乎一步即一景,一个转身就是一个洞天了,而且因为有那条咆哮的大河穿山而过,越发使它沾染了一股豪气而显得奔放了,就这样构成了这座山既深幽又豁达的独特气质。
该说说那条河了。
话说不知道这条河到底有多长了,那时候人们似乎还没有那么强劲的脚力,一直没有人走完它的全程,但是在每天为了吃喝奔忙的人们看来,能生活在它的身边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了,因它能给人们提供最好的食物。
是的,虽然使用的是简单的粗网和鱼叉,每次下河也不见得都有收获,甚至有时候还会搭上人命,但是毕竟还是看得见回报的,而且那些回报是如此丰厚,肥美的鲜鱼可以生食,可以扔进斧里炖煮,还可以直接穿成一串架在火上烤,怎么吃都很受用,人们在吃着的时候会暂时忘记了他们的劳累和辛苦,也不愿意想起曾经逝去的生命,反而把这一切都归于一种理所应当的必然,这也是难得的逍遥自在,生活也就这样一直延续着。
这大河不知道流经了多少土地,也不知道到底蕴含着多大的水量,又到底已经流淌了多少年了,只瞧见它是从西边一路咆哮而来的,但总之就像永远不会干涸似的,人们均以为是神河,竟自发地聚集在河边,织网捕鱼,河边采摘,倒还真是自得其乐,悠忽哎哉了。又因其河水总呈现出一种混黄,似是泥浆一般的颜色,久而久之,人们就叫它做黄河了。
如果还能往南走,又将会看见很不同的景象,在这片离奇大陆上生根开花,孕育出的这些不同的景象将更加雄奇和险峻,谁知道呢?正所谓天地之间,生灵居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就在这片神奇的中土大地的中心,横穿过了另一条更加宽阔的大河,这条河不但更加宽,也显得更加长,九曲盘旋着似乎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曲曲折折地穿过无数的山峦土壤,无数的高山险壑和幽谷丛林,在这条河边聚集了更多的部落和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