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了一下,感觉有道理,就开口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走山族世世代代在这深山里住,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那你们呢?”
这个人的声音很闷很哑,听起来就是个老家伙,可是话倒很强硬。
聂海花也不示弱,干脆地说道:“我们,我们就住在山外边的寨子里,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族的,但是我们也是世世代代在那里过的,只是遭了灾,才逃进来的。都是混饭吃,山也是大家的,哪里就变成你们的了,难道我们不能来?”
他的这些话,不单单是解释自身的情况,还捎带着些挑衅的味道,真是初生牛犊,不过他有自己的道理,以前爹就告诉过他,在外面混,火候很重要,既不能太楞也不可太怂,必须恰到好处,才是生存之道,他现在就是想给自己和吴奇争取到必要的权力,谁知道这是帮什么人,还什么走山族,诶,慢着,走山族,恩,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先不管它,看看他怎么说。
那说话的老人听着这孩子气的回答,有点好笑,却没笑出来,他忽然放松了警惕一样,微微叹口气,悠悠地问道:“孩子,你刚才说你们遭了灾,我能问问是什么灾吗?”
聂海花被他一问有点惊讶,心说,关你屁事,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里离上次他和吴奇遇到的黑半截出没之地也不是太远,他俩只是走个一天一夜就过来了,那么那些险恶的东西似乎也应该到过这里,没道理袭击哪里放过哪里吧?那这些人是不是也遭受过攻击呢?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如此警惕就好解释了,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对自己身上的情况比较感兴趣,这么一想,他就说道:“你干嘛这么问?我们遭的灾,一言难尽的,你干嘛问这个?”
那老人摇晃了一下脑袋,“年轻人,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问你这个,是因为我想知道,那灾祸究竟有多大,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尽管我们走山族常年居住山里,不管外面的事,可是这次的灾祸非比寻常,已经到了我们这里了。也许我们的命是一样的呢。”
他这么说完,就叹了口气,回头对刚才那个人说:“楞子,去,把我们的人都叫来,我们有客人要招待啦。”
那个被叫做愣子的是个青头汉子,也是五短身材,健壮的体魄,不看身高的话,那一身腱子肉倒挺像吴奇,那人听得吩咐,点点头就转身离去,聂海花此时却在纳闷,就开口问道:“恩,老伯,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老伯,你刚才说什么,你知道这场灾祸?你知道多少?能告诉我们吗?”这倒真是他最想知道的,可那老头并不买他的帐,而是挥了会手,说道:“走,跟我来,你们好歹也还是孩子,先歇歇脚吧。有话慢慢说。”
他说罢不再理会他俩,而是大步就朝林子里走去,聂海花和吴奇一时没闹明白,直觉却告诉他们,刚才剑拔弩张的危机算是解除了,老头好像没什么恶意,话里话外的好像还隐藏着点什么,却又不急于说出来,怎么办,不管它,反正我们此时是两个人,而且刚才的交手也证明此辈并非多厉害的人,既然派出来打前站的,本就应该是一个族里最棒的高手,那么“如此”高手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聂海花信心十足地跟了过去,吴奇也大踏步地紧随其后,两人随着老头一路来到了密林深处。
只见林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小块空地,收拾得很利索,没有了枯枝败叶和稀烂的泥土,干干净净的仿佛还被踩实了些,几个人正围着一堆火,在那里忙碌着什么,仔细去看,好像是在烧火做饭,火堆上面支着一个三角架,挂着一个类似陶罐一样的东西,很大,正此刻从里面飘出香味来,那几个人看见老头来了,都毕恭毕敬地点着头,然后又看见了后面的两个“客人”,眼神有些迟疑,却也还是很恭敬地让了路,直到他们走到了火堆边上,这才接着干活。
老人指指地面,让他俩走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下来,旁边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走过来,坐成了一圈,聂海花看过去,大小算上这里有十来个人,基本上都是汉子,有两三个应该是女人,胸口两坨大坠物就能看出来,不过一看他就臊红了脸,赶紧别过去不看,吴奇就更别提了,简直就不敢抬头,脑袋几乎扎到了裤裆里,聂海花有点想笑,想揣他一脚,可是毕竟当着桌面多人,他也就只好作罢,只盯着那个老头,又准备开始发问。
可是那老人像是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似的,立即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孩子,我会告诉你的,你们该饿了吧,跟我们一起吃吧,吃完再说。”
聂海花一听,这就给吃的了,真是,哎呀,活神仙哪,谢谢啦,他回头看一眼吴奇,看见他家伙的眼神似乎早就想吃了,心说,好啊,我不会客气的啦,可是聂海花却还是想意思一下,就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哦,是,是这样啊,额,吃东西啊,啊,我们,我们不怎么饿,恩,多谢你们,这个。”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使劲掐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来,会让看见了吴奇那张紧张又焦急的脸,心说,你个小没出息的,怎么就不能顾及点颜面吗,人家让吃就吃啊,我这不也是客气客气嘛,你个小东西,还敢掐我,看我待会不收拾你。
那老人似乎根本没去注意他们俩的小动作,只是又叹口气说:“好啦,你们也别硬撑着了,这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