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叶殊便知晓,此事的确是与白霄峰有关,但却并非是白霄峰峰主的身份暴露。
而是……
整个白霄峰。
艾久声音微颤,深吸一口气,说道:“公子,就在半月之前,九台州来了一群人,自称乃是胡萧州之人。”他说到此处,面上也不禁显出一丝恐惧,“为者乃是一名金丹大能,他不由分手,就将白霄峰上的所有修士……尽数抹去了!”
晏长澜心头一震,脱口失声:“这是何意?什么……什么抹去?!”
艾久被晏长澜的反应骇得一跳,强自镇定说道:“抹去之意便是……都、都杀死了。”
晏长澜猛然上前,几乎是极忍耐才不曾抓住艾久,连声问道:“全都杀死?大师兄和夏师姐呢?其他几个同门如何?还有荀浮真人他?”他屏住呼吸,“这些时日,究竟生了何事?!”
叶殊见晏长澜的双目中都泛起了血丝,便知他心绪动荡到了极致。
这也难怪,早年他城主府一家便是被一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修士灭门,而今他将几个同门视为骨肉兄妹,结果不过是去了一趟百花岭,回来时就听说又有一名凌驾于寻常修士的金丹大能出手,把整个白霄峰抹除!
好似旧日重现,他自是心神剧颤。
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要伤了心神……
于是叶殊伸手,按在晏长澜的手臂上:“长澜,冷静,且听艾久说来。”又看一眼胡元,“胡元,你也过来,与艾久一起说。”
艾久与胡元都沉沉应了一声,而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那名胡萧州的金丹大能出自胡家,而那胡萧州之所以那般命名,正是因着胡家与萧家两家已然传承有数千年,族中有金丹大能代代坐镇,族里还曾出过元婴,后来即便没了元婴,也有半步元婴,故而在胡萧州内,两家权力滔天,无人敢惹。”
“这名金丹大能来此,是为其族中一名嫡系的子弟复仇。这名子弟很是纨绔,资质也极差,饶是如此也被许多宝物催灌到了炼气四层境界。这子弟不知为何到了九台州,也不知为何是孤身一人,结果他与一名修士起了口角,不服气要去偷袭那修士,结果却被修士反杀了。而那修士……”
晏长澜听到此处,已有些明白:“那修士,正是出自白霄宗?”他声音一沉,“这名修士乃是何人?”
艾久苦笑:“是葛元烽,葛公子。”
晏长澜声音一梗:“为何口角?”
艾久道:“那名纨绔子弟调戏了阮红衣姑娘,还狂言要将她带回去,做小妾……”
晏长澜闭了闭眼。
有人调戏自家同门,纵然是晏长澜在场,也定会动手,而他那葛师弟原本就对阮师妹有情愫,出手自然毫不留情。而葛师弟因此事杀了那纨绔子,纨绔子的家人找来要报仇,也无话可说。
只是,葛师弟与那纨绔子争斗是那纨绔子有错在先,且两人都是炼气四层,纨绔子是技不如人。而那金丹大能却是恃强凌弱,以境界权势压制,居然还下了那样的辣手!
晏长澜捏紧拳头:“那他们……”
艾久急忙说道:“葛元烽公子与阮红衣姑娘在杀死那纨绔子之后,并未立刻回来,反而是金丹大能先来一步,待葛公子阮姑娘回来后,金丹大能还未走,原本是要将他们杀死的,但两人被另一名金丹大能救了下来,如今不知去向了。”说到此处,他又低声说道,“只是白霄峰中的其他长老、弟子尽数被杀,荀真人虽已筑基六重,也依旧不是金丹大能对手,同样陨落了。朱尧公子他……”
晏长澜立时追问:“大师兄如何了?”
艾久沉痛说道:“朱尧公子他面对金丹大能,也想为葛公子与阮姑娘据理力争,但那金丹大能十分蛮横,直接将他……杀死。”他说到此处,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愤怒,“这还不止,那金丹大能在抹去白霄峰后仍不知足,居然要杀掉白霄峰一脉中所有人。七霄宗并无金丹,根本奈何不了这金丹大能,因此这金丹大能联络城主府,下通缉令。夏姑娘还有晏公子你,以及葛公子阮姑娘,都在通缉之中。夏姑娘听闻此事后,担忧连累家族离开夏家,也被金丹大能杀死了!更可恨的是,那金丹大能去威逼夏家,夏家不得已,只能交出朱公子与夏姑娘的女儿,而为了给那孩子一具全尸,是夏族长亲手迅杀死了她,才将尸体交出……”
胡元则说:“那金丹大能做完这些后,就施施然离去,但通缉令却还未撤销。七霄宗为避免被白霄峰连累,将白霄峰一支彻底逐出了宗门,而为防金丹大能迁怒整个七霄宗,他们找起人来也更为卖力。晏公子,你若是在城中切不可露出真实面貌,否则就有性命之忧啊。”
因此,晏长澜出去一趟,回来时竟已不能再到七霄宗了。
这一回,是宗门将他放弃……
晏长澜深深呼吸,内心伤痛不已。
他还记得先前大师兄与夏师妹成亲之不易,也记得他们喜得爱女的欢喜,可谁能想到只是这样短短时间,他们居然就都被……还有才刚出生三四月的婴孩,那厮竟都不肯放过——此仇此恨,不能不报!
晏长澜手指太过用力,丝丝血迹自其手心落下来。
叶殊叹息一声。
今生如此,前世如何?
该遇上的,恐怕也遇上了。
艾久与胡元说了许多之后,两人便告退了。
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