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后,苏菡又抄起老本行,给两人化起妆来,闻凤箫这副容貌太惹眼,需要遮一遮,最好弄的灰头土脸毫不起眼,推着粪车也毫不违和。但闻凤箫不乐意,他去报仇,自然是想自己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看着敌人委顿在地、苟延残喘、悔恨不已,这样才爽快。
苏菡无奈道:“我先给你弄的不起眼一些,等你混进京城,潜伏进皇宫之后,你再用这个,”她拿出一瓷瓶的卸妆水递给闻凤箫继续道,“你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布上,在脸上擦一擦,妆就马上没了。”
闻凤箫接过东西,好奇的打开闻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苏菡突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最好用纯棉布。”现代人不都喜欢纯棉的东西吗?衣服要纯棉的,袜子要纯棉的,姨妈巾要纯棉的,化妆棉也要纯棉的。
闻凤箫不知道这是为何,还是点头称是。
苏菡终于得以动手,在闻凤箫脸上动了起来,手指每一次落下,闻凤箫的皮肤颜色就深了一个色号,逐渐变得粗糙、驳杂起来,再加上一些皱纹、小痣,画上浓浓的眼袋、杂乱的眉毛,任谁也认不出这就是俊美无匹的太子爷的同胞兄弟。
苏菡打量了一下,又皱了皱眉,“眼神,你得收敛一下,谦卑一些,麻木一些,晦暗一些,不要直视别人。”
他犀利冷厉的眼神和这个装扮完全不配嘛。
闻凤箫又有些不乐意,闻北宸虽然温和文雅,但是骨子里的高傲和杀伐决断和闻凤箫很像,所以闻凤箫装起他来没有什么不乐意,但苏菡所用的形容词……
闻凤箫做了几次都不太像。
苏菡放弃了:“算了,你就装作是眯眯眼吧,然后一直低着头,不要和别人直视。”
两人收拾收拾东西,不能带走的就烧掉了,趁夜下了山,闻凤箫一把抱起苏菡,风一样又向京城而去。
闻凤箫所去是为了复仇,为了了结他从出生就背负的残缺和痛苦,必将以敌人之血来祭奠,而他的怀里抱着他的爱人,一个不在乎他的残缺、坚持不懈要嫁给他的女人,这是他人生的新起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他希望能一辈子拥有这道光。
苏菡则是更多的准备随机应变,因为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战在即,两人心绪都有些复杂,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不知过了多久,京城高大的城墙已出现在眼前。
如今已是深夜,高大的城门紧闭,宽阔的城墙上站着数百兵卒举着火把来回巡视,不给任何歹人以可乘之机。
闻凤箫没把这些放在眼里,把苏菡往怀里揽了揽,悄无声息的在墙面上轻踏,以一种违反力学定律的姿势上了城墙,此时,城墙上正是两小队护卫交错而过的时刻,闻凤箫就这样风一般掠过两队尾部,从中间飘入城去,卫兵毫无所觉,只两小队最后一人疑惑的转头看了下,嘀咕了句“有些冷啊。”便没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