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有没有说什么?”鹿游原问佣人。

佣人回:“没有,就跟大家打了招呼,大门都没进,可能是刚好路过吧。”

鹿游原点点头,让佣人去忙,自己坐在沙发里,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他靠在沙发背上,脑袋后仰,露出整个脖子,凸起的喉结很有男性的性感,一根烟抽完,他直起身,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景纷纷的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还在他们去民政局的前一晚。

他不给她打电话,她就真的一个电话都不跟他通。

盯着手机里的号码看了片刻,鹿游原私认命地叹口气,修长的食指点了下屏幕,拨出那个他能倒背出来的号码。

景纷纷看见手里上鹿游原打来的电话,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水都撒我身上了。”景纷纷站起来时手猛地一抖,杯子里的水倒了半杯出来,全都淋到坐在她旁边的景索索的身上。

景索索抖了抖衣服,无语道:“大姐,谁的电话?让你激动成这样。”

景纷纷一句话没说,拿着手机跑上楼,还反锁上门。

轻拍了拍胸口,平复好噗通乱跳的的心脏和微喘的气息,才按下接听键,却晚了一步,那边已经挂了。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忙音,景纷纷一愣。

铃声旋即又响,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条失水的鱼,刹那间重获甘霖。

这些天一直盘桓在心头的想法,也在那一刻,变得更加清晰。

也许,她对鹿游原的感情,早就与他一次次的相处中,变得不一样了,这种悄然发生的改变,她后知后觉才发现。

电话接通,她先喊了他的名字,“游原……”

“嗯。”鹿游原嗯了一声,声音又低又沉,“最近很忙?”

“还好。”景纷纷走到窗前,空闲的手握住窗帘穗子,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外面的夜色很黑,院子里灯光昏暗,隐约照出物体的形状。

两相沉默。

景纷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穗子,听到那头鹿游原轻缓的呼吸声,她竟觉得这么多天来的彷徨不安,就这么消失了,一颗心落在胸膛里,节奏有些乱,扑通扑通,跳得很热烈。

不知过去多久。

“你……”

“明天有空吗?”

景纷纷组织好语言,刚说了一个你字,鹿游原打断她,问她明天是否有空。

明天可不是周末,该上班的地方都有人上班。

景纷纷警惕起来,“有事?”

鹿游原说:“有些该办的事,拖太久了。”

景纷纷心下一凉,脸上因心跳加速而泛起的红晕瞬间退去,压了压心头的凉意,她故作不知,“什么事?”

“上个月在民政局没办成的事,你忘了?”鹿游原提醒得十分直白。

景纷纷用力咬着唇,须臾,怒道:“没时间!”

“纷纷,当初说要解除婚姻关系的是你。”

“我最近忙,再等等。”

说完这句,景纷纷直接掐断通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躺下去。

鹿游原说得不错,当初提出离婚的是她,现在拖着不离的也是她,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自己弄到这进退维谷的地步。

此时,另一边,鹿游原听见手机里传出嘟嘟声,与景纷纷满腔怒气不同,他勾唇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起身去吧台取高脚杯倒了杯干红,一边送到薄唇边抿了一口,一边回到沙发区坐下。

景纷纷态度有所转变,他不是没察觉到,换做以前,她恐怕早就带着结婚证和户口本拉他去民政局离婚,而现在,拖了一个月,刚才听他提到离婚,她语气顿时变了,他听得出来。

鹿游原靠在沙发里,两腿交叠把脚搁在茶几上,姿态随性闲适,他举起高脚杯对着头顶的灯光,轻轻晃动,酒液表面漾起波纹,一如他此时不平静的心情。

隔天傍晚,临下班前,景纷纷接到鹿游原的电话,他已经开车在她单位门口等她。

“等我下班,民政局的人也下班了,难道你想让他们加班?”景纷纷语气依旧不太好,声音里有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娇气和吃味。

鹿游原并不脑,语调轻松地道:“很久没一块吃饭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景纷纷嘴角不自觉上扬,心底涌出一股难言的开心,转念想到安娜,她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和安娜一起?我去当电灯泡不合适吧。”

鹿游原:“她今晚有约。”

“你倒是心大。”景纷纷挖苦一句,又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就因为到了结婚年龄,所以不管不顾找个女人结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草率了?”

“当初和你合作结婚,就不草率?”鹿游原反问。

景纷纷哑然。

“先挂了,我在门外等你,不过你不用着急,我有时间。”

答非所问。

景纷纷在办公桌后呆坐到下班,然后去卫生间补了个妆,才拎着刚买的新款普拉达包包出去。

她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她便会去争取自己的想要的,就像当初对程如玉那样。

就算鹿游原身边有个安娜又如何,自己和鹿游原有结婚证,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

景纷纷下楼,远远的,就看见靠着车门抽烟的鹿游原,他穿得很正式,像是从什么重要场合刚出来。

“怎么忽然想请我吃饭?”景纷纷款款走过去,拨了下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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