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鹉说它异常珍贵,可是真的?”
按照清叔方才说的,十五年悉心栽培才培育出三颗上香草,是珍贵至极了。
那么眼前这丛小白花,看着密度这么大,怎么着也得有千把棵吧,物以稀为贵,看样子比不上上香草了,恐怕小鹉说珍贵异常也是骗人的了。
“无价。”
男人沉闷的声音传来,顾二白心里一震。
无价?这是几个意思?
顾二白转脸欲问个清楚,便看到他将一旁的银针,蘸着白莲花所浸泡的青色药汁中,然后……扎入自己半截结实的手臂,眉心都没有皱,只是声音有些闷。
“……”
沃德玛……
某个小女人默默感慨并替他疼了一下。
这画面像看个制毒犯罪的变态,又像个极具天赋的怪才科学家。
李时珍亲自尝草药,司马迁载历史跑断腿,是不是这些喜欢学术研究的人,都喜欢拿自己做实验啊?
那……以后她经常来,清叔会不会拿她做实验?
顾二白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恐怖的想法,想着,刚才才平复回去的鸡皮疙瘩,又重新冒了出来,恰巧男人在这个时候喊了她一声,“小白,过来~”
“不不不……”
顾二白闻声,当即以为要她过去试针,连连猛烈的拒绝摇了摇头。
她这人,运气特背,还特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譬如小时候,好不容易考了一次满分,跟着爸妈去动物园。
这么巧,刚走进蛇馆,动物园便响起了一条21英寸的眼镜蛇走失的紧急通告,怀疑就徘徊在动物园中。
前来的游客都吓懵了,纷纷出园逃散。
顾二白被挤得和父母离散开来,年纪小小,运气到不错,就在一处水池和那条可怖凶悍的眼镜蛇对峙上了。
说来也奇怪,当时这么多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眼镜蛇不去追,偏偏就选中了她,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觉着自己体格比较小肉质嫩,易于消化,又逃不掉。
当眼镜蛇窜上来的时候,是一个工作人员大叔,死死的从后面抓住了它的尾巴盲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摔了约莫有五六下,像是怕摔不死似的,最后还在假山上血淋淋的甩了几下,直至那条眼镜蛇丝毫不动弹。
顾二白算是蒙圈了,小小年纪不懂事没被凶悍的蛇吓到……倒先被这更凶悍的杀蛇人吓到了。
后来工作大叔见她吓傻了,走过来和蔼可亲的问她有没有事。
还和她耐心解释了若是不杀死这条蛇,它会会记住人相,产生报复心理。
这蛇这么聪明,能逃出来第一次也能逃出来第二次。
开玩笑,她当然有事,鬼见了这么血腥的场面才会没事。
她严重怀疑晕血症也是由此阴影落下的后遗症之一。
后来她回家就生了一场大病。
并且打心里从此对蛇和大叔这两种生物,产生了浓浓难以言说的感情。
对蛇自然是逃生的恐惧,对大叔除了恐惧外更有感激。
所以……在遇到第一次遇见清叔在惩治贼三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便到了极致。
顾二白知道,那是求虐的变态心理,不过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因为清叔还有很多别的特质深深吸引着她,怎么能只是求虐呢?是要求狠狠的虐……
话说回来,好巧不巧的是,生了场大病就算了,去医院打针还遇到了个新来的一个实习护士。
下针不稳不准的尿性加上顾二白血管较细,生生把她的爪子生生扎成了猪蹄。
最后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叔医师,给她一针入管。
没错,又是一大叔,所以以前清叔问她能不能接受叔侄恋,她做梦都想找个帅大叔,就怕父母不同意。
欸……现在若是能把清叔领回家去,怕是爸妈要烧香祭祖,感谢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后来,她看着那好几个星期才消下去肿的蹄子,对针头那种非生物也产生了浓浓的恐惧感。
暗自发誓能不生病坚决不生病,生病了能喝水坚决不吃药,能吃药坚决不打针,能打针坚决不输液……
顾二白仰面望天,幽渺的神思渐渐浮到远方,痛苦,全他妈是痛苦的回忆。
就连迎风绽放的半断花,都时不时变成条条的蛇和细细的针,仿佛在戏弄她一般,顾二白内心不禁凄凉,满面不由的哀楚。
待她再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石桌旁的男人已经含笑看了她很久,像是在探询她在想什么,又好像早已探寻透了,在嘲笑她一般。
“……”
顾二白被他俊朗的笑容无端看的毛毛的,以为他想用色相骗自己过去扎针,眼神一凛,坚决的告诉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去的。
“清叔……您自己好好研究,就别牵扯到我了。”
顾二白说完,不给她威胁自己的机会,‘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转身就朝花丛里继续跑去。
顾亦清唇畔噙着宠溺的笑,望着她那销魂扭动的翘臀,眼色不由变了变,那插在小臂上的银针也不觉深了一个度。
桌下,一盒散发着浓郁果香的干果酥花,静静的躺着,仿佛早已为某个吃货准备好,却没有得到物尽所用一般。
顾二白从半断花那里拔腿逃跑了之后,就长了记性。
再也不敢去随便碰触那些看着清新淡雅、天然无害的小花,当然更不敢去碰那些本来长得就凶的。
逼得她最后只得将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