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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嫣好生安慰了她一路,阿黄也不停地舔着主人的手。
顾二白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说没事,说着说着还笑出了声,到最后揩干眼泪,就真的没事了。
到了顾府门口,没事人一般在刘管家的注视下下了马车。
小嫣跟在她身后下车,眉间愁云不展,心中不解的摇着头,夫人对庆家的感情竟是这么深吗?
“小嫣,去把烧鸡送给老夫人。”
“喏。”
小嫣应道,顾二白朝着乾宜长廊走去。
任她伪装的再好,刘管家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异样,小心翼翼的凝眉问道,“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随老奴到药阁看看大夫。”
“没事,就是今天见到二老有些高兴。”
顾二白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多问了一句,“听说水芙要两日才能醒?可有办法让她现在就醒过来?”
“是老奴失职,昨夜看她悲痛欲绝,神智昏沉,本成想着给她服下一粒安眠丹稍做休息,等缓缓神头脑清晰再作答。
不想一不注意,被她抢去药瓶,生生咽下了好几颗,这安眠丹药效强劲,一般人吞了没有一时半会恐怕是弄不醒,加之她体虚伤神,若是强行用药,怕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顾二白听着,沉沉的点头,其心已诛,活着生不如死,倒真不若死了更为解脱痛快。
“不必催醒,差大夫好生给她检查着,务必不能让她死了,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告诉我。”
“喏。”刘管家应道,又问了一句,“夫人可是要亲自审问她?”
顾二白没有回他,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寂寥望不到尽头的乾宜走廊,闷声问道,“清叔,还没回来吗?”
刘管家闻言,神情稍稍顿了下,抻了抻袖子,像是有愧似的颔首,“喏。”
话落,他明显感觉到身边女子的身形僵了一下,甚至有一闪而过伸手去扶她一把的错觉。
半晌他才意识到,不是人要倒了,而是神晃了一下。
他观察过,夫人的状态,其实从上次普陀寺回来,就细微的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他说他也说不出来,明明人还是那么个人,事也是那么回事,却总觉得少了一缕魂,多的是嬉笑怒骂后不为人知的沉重。
或许,场主也正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这么迫不及待的要……
“我知道了。”
顾二白喉间动了动,沉声应道,嗓音里有一丝艰难地意味,转身便朝着水榭园走去。
刘管家远远的看着那摇摇晃晃的单薄身影,无端一股焦躁之气环绕在胸间,久久不得纾解,恨不得追上去一口气把话说完。
可他最后还是硬了硬头皮,咬着牙跺脚,愣是没将那事说出去。
阿黄跟在身后,一人一狗就这么静默的走着,路过玉春堂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朝里面散了一下。
果然如小嫣说的那般,今个的玉春堂热闹的很,直到黄昏,还有人在成群结队的踢毽子。
一声声清脆入耳的笑意,一张张率真活泼的面容,一个个腾空飞起的毽子,无不张扬着青春的活力,好像永远都不会疲倦似的。
明明,她也是属于这个最美好的韶华的,可此时此刻却像两个世界的人。
和清叔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花光了她所有的幸运,也度完了人生里最好的日子。
剩下所有没有他的日子,就像垂暮,没有了希望。
静静地坐在那里,顺着夕阳西下的弧度。
身边的阿黄听这热闹的情景,忍不住撒开蹄子朝里面冲去玩闹,堂院中的姑娘们冷不丁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也都乐呵呵的逗起了短毛狗。
顾二白嘴角微提,孤身朝着水榭园走。
冷风掀起她的衣袂,那里依旧凄清,没有一个人。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闯进你的生命,他会告诉你以前的所有韶华,都是虚度。
倒不如,这短短岁月。
……
水榭园。
小嫣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没有一丝光和动静。
她轻轻摩擦火石,点亮了红烛,见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烛光打在她的脸上,映的那张苍白的面上,泪眼斑斑,看着甚至疼人。
“夫人,您还未用晚膳,不如小嫣将粥羹给您端进来暖暖胃。”
小嫣看着心下不忍,微微蹲在她床头,细声软语的问着。
顾二白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只努力支开眼皮子轻声问了句,“现下几时了?”
“已近亥时。”
“亥时,又是亥时……他今晚也不会回来了。”
小女人言语细细微微的,像一缕没有气的魂,飘飘浮浮带着点凄凉料峭的味道。
她翻了身,有清泪从眼角溢出,又睡过去了。
小嫣看着夫人的身形,像是感受到了那股子失落和殷切的思念,无端觉得心里苦涩堵的难受,她紧拧着心疼的眉,刚想开口,又似想到了什么夺门而出。
门外,刘管家和檀掌事已经等了很久,见她出来,连连追问怎么样了。
小嫣含着泪摇摇头,眼圈通红,望着他们甚至有些怨恨的味道。
“要不是想到家中还有一个弟弟,我就是违咒也要将事情告诉夫人,你们打死都不肯说,可知夫人现在心里有多难受?”
刘管家听了,沉沉的叹了口气,撩了撩袖子,狠狠心,决定去推门,“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