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白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横七竖八的躺在驿站门口,冷飕飕的晚风阵阵吹过,树叶片片飘零在身上,要多荒凉就有多荒凉,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嘴角隐隐的还流着哈喇子。
这时候,就听有双稳健的革翁靴在缓缓的朝她走近,王子一双有力的手臂托起她,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埋入胸膛,好似生怕磕着她似的。
顾二白嘴角流露着幸福又猥琐的笑,细细听着那炙热强烈的心脏跳动声,头顶又传来温柔缱绻的爱语,“亲爱的公主,我们回城~”
“回!现在就回!”
她一边撅着嘴一边答道,臆想之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虽然有些失落,但内心还是暖暖的。
回城的路上,空荡荡的,只能听到王子有力的心跳。
顾二白忽然瞥到路边有一席黑袍在卖糖葫芦,她忍不住嘴馋,伸手一把抓住了一个冰糖葫芦,不过这个冰糖葫芦长得很奇怪,一个粗粗的棒子,上面只有两颗大山楂,山楂都是分量很足,像桃子似的。
而且还滚烫灼热,应该是刚从烤炉里拿出来的缘故。
大概是因为她没给钱,抓住冰糖葫芦的一瞬间,黑袍的脸就黑了,黑的铁青,铁青的骇人,骇人的越来越像一个人,明明生的清隽动人却总是喜欢黑脸的大魔王清叔。
“松手!”
他低沉凌厉的吼她。
“不!”
顾二白嘟着嘴,眼圈委屈,满脸不乐意的看着他,凶什么凶,不就是一个冰糖葫芦吗。
说着,她抓的更紧了。
蓦地,那黑袍不知怎么的,面上忽然呈现出痛苦的模样,但细看又不大像痛苦,好似有点……愉悦?
看着自己的眼神当真是晦涩难明,像恨之入骨,又像欲火滔天。
“……”
总之,顾二白被那精彩纷呈又暗藏危险气息的模样吓到了,怂兮兮的放下下冰糖葫芦。
还给你就还给你。
谁曾想那冰糖葫芦被她放回去,自己却不肯回去了,硬生生跟着她扎了一路,黑袍也和葫芦一样无赖,怒火中烧的时候,搂过她便是一顿亲。
顾二白深切的体会了到了什么叫没有钱,ròu_tǐ偿还。
……很悲惨的是,会魔法的大黑袍和王子重合了,凶残霸道的把她带回了黑漆漆的城堡,疯狂撕裂衣服,狠狠的蹂躏折磨,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兽,日夜不休。
再后来,她的肚子就渐渐鼓了起来,身后还背着个娃。
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
身后的娃闹着要吃奶,两只小拳拳揉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奶声奶气的委屈巴巴着,“娘~爹地又和我们抢奶……”
顾二白反应过来,刚想把身后小宝宝抱过来哄,腰身就被大魔王抓去了,大魔王阴沉沉的嗓音很是醇厚骇人,“我还没吃饱呢!”
“啊……”
顾二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了,满头沁出来的都是汗,她只手撑着床板一个劲的喘气,幸好只是梦,幸好……
平白无故就当妈了真吓人。
此时就听外面软糯非常的传来一声孩提之声,“娘……”
“!”
顾二白脑中的弦登时就断了。
啥子?
“花花,怎么了?”
农林花圃院落里,少妇从锅屋里放下汤勺,跑过来给她洗着手。
“马上就要吃饭了,怎么还在玩泥巴,赶紧洗一洗,准备喊姐姐起来一起用膳。”
“姐姐,姐姐已经醒了~”
花花脸上灿烂的笑着,伸出小胖手朝着堂屋里指。
“醒了?”
少妇点了点头,抻手解开围裙,拍了拍掌心的白面,朝堂屋里走去。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靠过去耳朵,伸手试探性的叩了叩门,“顾夫人,您醒了?”
此时,正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似的打量陌生四周的顾二白,乍一听这久违的声音,愕然一愣,起身缓缓从里面开了门。
门外呈现的是一张熟悉的女子面孔,身后是两排花架子,上面布满了各色各样的花,院子中间有个五彩斑斓的小包子。
看了好半晌,她才面色僵硬缓缓道,“郑毅……妹妹?”
“正是贫妇。”
那少妇笑着点了点头,伸手请着她到院落里净手。
“夫人睡了那么久饿了吧,贫妇已经做好膳食了。”
顾二白木木的点头,顺着她的指引走过去。
倒不是贵人多忘事,只是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郑毅是因为救她而死的。
虽然这件事剪不断理还乱,但归根结底,这个风华正茂的才子是因为自己陨落了,如果自己不曾出现过……一切都不会发生。
每每想到这,就如一块大石头般死死压在她的心上,顾二白低着头咽了口口水,而现在,他的妹妹竟还如此热情的招待自己。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边俯身在盆架子旁洗手,一边低着头闷声问少妇。
“是娘在医馆把姐姐捡来的,娘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姐姐救过花花一家,救过花花的舅舅,是一定要报答的。”
小包子花花在小盆中洗完手,抬起头来满脸笑靥的望着她,眼睛里充斥着对恩人的感激和崇拜感。
如此率直童真的目光,看的顾二白更抬不起头。
她思索了几番,刚想鼓起勇气跟少妇致歉,却不想那少妇倒先行拉着花花一起跪在了她的面前。
“贫妇多谢恩公大人有大量,饶恕了哥哥一时鬼迷心窍,多谢恩公保全贫妇一家三口,这般大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