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忍不住喷笑,这个穆蕴竟然也会这么热真的开玩笑。其实回想下今生的几次相处,此人做朋友的确比做男人合格。
不知说了什么而让自己家丫头笑得有点不顾形象的穆蕴,默默递上手帕让她擦脸。
“爷,夜宵准备好了”,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穆蕴应了声:“送进来吧。”
荷叶汤名副其实,清亮的汤面上漂浮着团团的小荷叶,间或夹杂着一二朵半开未开的荷花苞,轻轻吸一口气,还有荷香沁入鼻端。
顾明月眼前一亮:“这汤做的真精致,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尝尝,如果好吃,爷就打赏那厨子”,穆蕴盛了一碗递到她手边,声音不自觉里就带了些温柔宠溺。
“如果不好吃呢?”顾明月没有接,而是反问道,“二爷你打算怎么办?”
穆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继而笑道:“若不好吃,我就再找几个更好的厨子。”
顾明月摇摇头,接过汤碗,舀了一个小荷叶放到口中慢慢品尝。
穆蕴就见那双一直没什么特别感情的眼中顿时全是满足,他挺开心的,下一刻想到是个厨子做出来的东西竟让她这样满足,顿时心口略哽。
“那可是爷请来的厨子”,这么想着,穆蕴的心情才好一些,一个模糊的念头却在心头浮起。
顾明月一碗荷叶汤还没吃完,她爹娘就带着熠儿过来了。
“知道有含彰在,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你”,顾氏进来就笑道,随即向穆蕴道了谢就要告辞。
穆蕴客气而又有礼:“我这里厨子已经做好了夜宵,三位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
顾攀夫妻推辞不过,再看看自家女儿,嘴角的汤渍还在呢,可见人家把女儿照顾的很好,他们再客气也有些晚了。
一家人简单地吃了些,向穆蕴告辞过久携手归家了。
街道上此时已经没多少人,曲折深婉的唱腔在空寂下来的街道上透出了几分悠远清冷。
穆蕴倚窗而站,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背影,从背影上判断她是在笑还是在说话,脸上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或许她曾经那么弱小的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或许是他一见钟情了,穆蕴越来越喜欢那种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翩翩,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慢慢的,我们就会成为一家人。
只想着这些,穆蕴的唇角便忍不住往上勾,一抹抹笑意在眼中荡开,到时候梦里的美事儿就能带着丫头一起在现实里做了。
掌柜的走上楼来,轻轻地敲了敲门:“爷,老奴有事禀报。”
“进来吧”,穆蕴转身背倚窗,看向老掌柜道:“齐伯,有什么事?”
“那顾家小姐之前来这里找您都被老奴打发了,不知她从哪得到的消息,这不,又来了”,掌柜的言语中透出些不耐烦,“我怎么劝她都不走,死活要见您一面。”
眼中的冰冷厉色几乎化为实质,手指习惯性地敲打着墙壁,穆蕴说道:“该关门关门,她若执意要等,就让她在外面等。你们,也不必与她多说。”
“可是,爷”,掌柜的有些迟疑,“毕竟那边老爷给您换了庚帖,老奴觉得,这事儿还得谨慎一些。”
“什么庚帖?”穆蕴冷声,“我承认了吗?他们愿意承认是他们的事。还是齐伯你觉得,我的妻子是什么随便的货色都可以做的!”
掌柜的心头一凛,连忙否认,接着又问:“爷还想再听会儿戏?”
“我这就回,唱完这一折你就把赏银散下去”,穆蕴说道,“还有擅长做荷叶汤那厨子,让他后日到府里一趟,把这做法教给府里的厨子,赏银多给他发一些。”
掌柜连连答应着,跟在后面把自家爷送了下去。
坐在楼下的顾余香一见穆蕴下来,立即放下手中茶杯,摆出最好的姿态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道:“含彰…”
穆蕴看也未看她一眼,几大步就走了过去。
“含彰哥哥,我绣了荷包给你”,顾余香紧跟着要追,却被几个伙计上前拦住了,“你们快让开,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含彰哥哥的未婚妻…”
穆蕴听着那三个字,实在压不下厌恶,尽管不是自己承认的,但这个女人整天到处宣扬,被翩翩听到,以后他再上门提亲恐怕会是千难万难。
想到这一点,穆蕴的神色立即郑重起来,刚一回到家,就叫来穆卯吩咐道:“明日你就去拜见大菩提寺的慧通大师,请他下一次讲禅时,给顾家那个女人送上一帖,就说,我希望大师能帮个小忙…”
十六一早就收到慧通大师禅会请帖的顾余香兴奋不已,足足装扮了有一个时辰,才扶着丫头的手登上马车。
能够被慧通大师下帖邀请的人,皆是通灵颖悟之人,帝京里的贵妇们对慧通大师极为推崇,对于那些被慧通大师夸赞过的女子,她们更是高看不止一份,有的贵妇甚至会直接为自家子侄求娶。
顾余香的身边的两个丫头也都非常高兴,一路上都把小姐的风姿吹捧个不停。
禅会结束以后,慧通大师更是当着众贵家男女的面,夸赞顾余香“面相清贵,宜其室家”。
“看那穆二爷后不后悔不理您?”回去的路上,两个丫头七嘴八舌,“刚才有好几家主母的大丫鬟过来给小姐送请帖呢,您这样的贵人,穆家二爷那种从小在山里长大的野小子,怎么能看得出来!”
“是啊小姐,穆二爷太不给您脸面了”,另一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