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端,你最近怎么总是不着家”,一家中等酒楼中,顾明月坐在二楼雅间内,倒杯茶推到对面近来表情能一天都没什么变化的欧阳端面前,“还是你不喜欢春暖?”

春暖自从见过欧阳端之后,隔个三五天就要到顾家坐坐,现在欧阳薇和欧阳山都对她很热情,毕竟姑娘的心思再隐蔽,也是很容易就能被身边之人察觉出来的。

顾明月也看得出来,欧阳薇和欧阳山对春暖都很满意。

“我只是觉得在山里练功更有感觉”,欧阳端接过小二送来的账单递给顾明月,“至于那个郑春暖,我没有不喜欢却也无意,所以便不不想多接触。”

顾明月笑笑:“阿端是个好男人呢,以后你的妻子有福了”,她点了两菜一汤便把菜单还给小二。

欧阳端神情微怔,随即也笑了笑:“吃过饭还要去哪里吗?”

“我们去花市看看,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梅林旁边的院子已经建好,添置好家具他们就准备入住了,顾明月此来便想着去买点盆花养在暖房中。

欧阳端点头,吃过午饭二人便付钱去了城东最大的一个花市。

帝京权贵众多,一些享受奢侈品也就很多,即使现在已经下过一场小雪,花市依旧簇锦繁华,各种颜色的牡丹芙蓉在寒风中争奇斗艳。

在暖房里培育耗费成本颇多,因此这个时节的鲜花多是珍贵品种。

顾明月一路逛下来,挑中十几盆品种和颜色都比较上等的牡丹,芙蓉花只要了两盆月白色的,总共算下来竟有将近两千两银子。

“这可真是暴利啊”,顾明月摸了摸芙蓉花苞感叹道。

欧阳端感触更多,一路逃亡下来人命有多贱他才真正知道,而这里的一盆花恐怕许多人都是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花店掌柜的非常热情地喊来四五个脚夫,让他们挑上胆子跟着去送花。

顾明月付过帐和欧阳端跟在后面,转过一条街道时,却有个老者招手喊道:“那小丫头”。

欧阳端转头:“叫我们吗?”

老者笑着点头同时抬步过来:“小丫头,还记得老头子不?”

顾明月一时还真有些想不起来,待看到他不远处跟着个肩挎药箱的小药童这才恍然大悟:“医生爷爷,有什么事吗?”

“走,到前面的茶楼去”,佘老大夫抬手指着前方路东的一间茶楼说道,“坐下聊坐下聊。”

“阿端,你先回家接了花再来这里找我”,顾明月想了想跟了上去。

欧阳端有些不放心,可是那边还有两千两银子的鲜花,片刻后他抬步快步去追赶走在前面的脚夫。

“这家茶楼的素包子做的很不错”,佘老大夫掀开小二刚刚送上来的两屉包子,夹了一个送到顾明月面前的小碟子中,“尝尝,老头子今儿去出诊现在还真是饿了。”

顾明月也不着急,拿起包子尝了一口,虽然各种其中的味道都被香菇完全压制了,却也能吃。

佘老大夫吃了两个也觉得差不多了,把下面完全没动的一笼屉素包子递给小药童让他去旁边吃。

“丫头,你就不想知道被你们救下的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他问道。

顾明月笑道:“您老医术高超,那个男孩自然会痊愈的啊。”

佘老大夫忍不住笑道:“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比那小子大了多少一样”,他却紧跟着叹口气:“老夫有负小丫头所托,宋小子只在我那医馆待了半个多月便走了。老夫拦也没拦住,只好给他包了大半个月的药并五十两银做盘缠。”

顾明月凝眉,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财不露白的意识,片刻她却笑道:“您不必自责,我想他应该会好好的。”

佘老大夫叹口气:“当初老夫只想着不能沾你丫头的便宜,便把银子都给他称了出来,又写了两张药方让他手上的药吃完后自己去换,现在却是后悔一下子给他那么多银子。别再害了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顾明月虽然担忧,但那毕竟只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此时便劝道,“他受那么重的伤还能好起来,应该会没事的。”

佘老大夫觉得心中轻松许多,也点头道:“但愿吧。”

楼下有一声呼哨响起,顾明月下意识往窗外看去,穆蕴正骑着马在路上悠悠打转,他仰头而望,满面笑意:“下来,带你看戏去。”

路边行人纷纷侧目,低声私语。

顾明月勾了勾嘴唇,觉得这辈子这个穆蕴还真是不一样,每次她来帝京必能偶遇,这两个月内还深夜造访了两次。

一次是给她送他府里的荷叶汤,一次是给她送许多小巧的珍珠粽。

越是接触,前世那个暴戾凶狠的人越是远离。

顾明月现在见到他已经能平常心待之,不再心存惧怕和偏见了。

“你们去玩,老头子也该回去了”,佘老大夫笑着站起身来,“丫头不怪罪,我这心里也好受多了,快下去吧。”

“听什么戏?”顾明月下楼,穆蕴牵着马就在一旁等着。

“卷珠帘在南园戏楼挂牌,唱《金钗记》”,穆蕴拍着马头笑道,“想听吗?马上来,爷就屈身一回给你牵马。”

“可不敢劳烦穆二爷”,顾明月笑着摇头,“金钗记我听过,虽然卷珠帘唱得最好,我也不想听了。不如,你带我去青楼听小曲儿?”

穆蕴听得直掩嘴咳嗽,继而坚决摇头:“不行,那种地方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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