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荔枝还真能吃了?”接到欧阳端送来的一大碗荔枝时,张云迁惊讶不已,“这么些天没见翩翩吃,我还以为你们买的荔枝都坏了呢。”
“没有”,欧阳端面对旁人时话一向很少,“明月让我在树枝底部敷了湿泥,长得很好。”
张云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也行?”他家做海上生意十几年,各种保鲜方法也有不少,但没想到就这个最土的方法能把荔枝保存的这么好!那么其他的水果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试试?
另一边,林弛收到顾明月送来的荔枝除了高兴还是高兴,住在另一边的李掌柜则在惊讶之外有些感叹:爷看上的女子果然不一般,瞧顾姑娘一路行事,那根本不是其他女子能比的啊!
为了让顾姑娘对自己多几分好感,以后能在爷跟前说说好话,李掌柜把来时带的泉州秘制火腿和紫糯米当做答谢送给顾明月不少。
看着李掌柜送来的小半袋紫糯米和一截火腿,顾明月对欧阳端道:“这个李掌柜对我会不会太客气了?”
林弛看她这两天嘴唇时常干燥,把荔枝放到一边就拿了坛蜂蜜玫瑰过来,进门时听到明月的话,他便笑道:“我看着那李掌柜对你不止客气,还有几分尊敬。”
欧阳端回想李掌柜平日的言行,点头道:“正如林兄说的,难道他对明月有所求?”
“咱们和李掌柜根本就不认识,他能求我什么?”顾明月疑惑,心里却明白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坏,“难道他听喜缘和柠人说我的刺绣好,想要请我刺绣?”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林弛说道,“不过咱们和他是半路认识的,不管他图什么,以后你还是尽量少和他接触。”
欧阳端同样点头。
顾明月笑道:“我又不会信他的话,而且我几乎天天在船舱,和李掌柜也没什么可接触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林弛说道,把坛子往顾明月的方向推了推:“这是一坛蜂蜜玫瑰,海风干燥,你每天都吃些。”
顾明月正觉得燥呢,对林弛送来的蜂蜜玫瑰异常喜欢,当即就打开坛口拿来筷子夹两片玫瑰放到口中。
见欧阳端和林弛都看着她,顾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对林弛道:“谢谢,这坛蜂蜜玫瑰对我来说真是及时雨。”
林弛忍不住笑道:“你吃吧,我那还有一坛,待会让福喜也给你送来。”
“不用了”,顾明月摇头,说着忍不住又夹两片玫瑰放到口中,“这些就够我吃了。”
林弛看着她笑,暗想另外一坛蜂蜜玫瑰他得放着,给她回程的时候吃,至于一坛蜂蜜玫瑰在香罗国能卖十几片金叶子,他完全没有想起来。
船上的生活非常单调,顾明月每天刺绣还不觉得什么,其他人难免有些无聊,第九天的时候,一向靠下棋打发时间的张云迁也无聊地叫上林弛、欧阳端和李掌柜抹起骨牌来。
顾明月打发本不怎么想去的欧阳端出去玩,就坐在桌边在小绣架上飞针走线。
这一幅桌屏的图案是她根据那次大雪时的顾家村景色所画,非常具有悠然的田园气息,白雪中农家门口有一条土黄色的狗在树边嗅闻,给正雪景图点上亮色,而农家烟囱上方的炊烟更给人一种静谧之感。
整幅图看起来非常美好,虽是仓促制作,顾明月看着却觉得挺喜欢。
此时海船已经航行了大半路程,她要赶在到达香罗国之前把这幅刺绣完成,并且裱好,任务还是很紧张的。
因此当喜缘和柠人过来找她说话时,顾明月也只点点头便又沉浸在刺绣中。
喜缘和柠人对视一眼,顾姑娘忙着刺绣,她们也不好喊她聊天。
两人都有些无奈,偷师偷不成,因为之前她们也看过顾姑娘刺绣,却半点要诀都没能领悟,而套她的话则更不成了,即使顾姑娘不是忙着刺绣,面对她们时她的话也都是些不重要的闲话。
又坐了片刻,两个丫头起身告辞,虽然没套出这姑娘什么话,但少爷和她没什么特别感情却是一定的,她们回去后倒也能交差。
如此又航行八天,船终于抵达香罗国最大的港口,这里人来人往,对于十几天没见到人的一行人来说很是热闹。
张家的船还没泊好,岸上的人看见这艘大船便已经有不少招手欢呼起来,同时还有许多身强力壮的男子朝码头入口涌来。
“大庸国张家的船来了”,叽里咕噜的番邦言语中,顾明月只辨别出这么一句生硬的大庸朝语言。
“我家的船一向在这里受欢迎”,伙计们都忙碌着在搬东西,张云迁笑着走到顾明月身旁,“所以每次我家的船一停,这些香罗国人都特别高兴,你可别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了。”
顾明月是坐过火车见过更多人潮的人,又怎么会被这点人吓到?当下笑着摇头:“不会,那些涌到码头两边的男子都是等着给你家卸货的?哎,他们怎么不穿鞋子?”穿得清凉可以理解,毕竟这里很热,可不穿鞋脚怎么受得了?
“是的,我家给的工钱比他们这里要高出一倍,这些人就都希望我家掌柜能点到自己来给我家卸货,所以每每船还没停稳,他们便都站在旁边等候”,张云迁详细地解释道,“至于为何不穿鞋,也是穷罢了。”
“穷?”顾明月反问,“穷得连鞋都穿不上吗?天再热一些的话,这里的路面定会被晒得滚烫,脚岂不是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