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彩葵本就猜到她爹娘不会同意她嫁给平原哥,可事到跟前还是忍不住恐慌,唯恐爹娘会为了彩礼钱把她胡乱许人,双眼中立时便满是眼泪。
看向好说话一些的父亲,她哽咽道:“爹,平原哥说了,待他做工攒下钱就会过来提亲的。”
紧接着郑彩葵又是一番软语哀求。
郑母没听完,就气得要骂人,郑父咳嗽一声,瞪了媳妇一眼,这才对女儿道:“爹也知道那林家小子是个好的,这样吧,收麦前他如果能拿出二十两的礼钱,就许下你们这门亲事。”
郑母听到二十两银子,脸色才稍稍好看几分,不过还是不太满意,便又补充道:“四色果子,鸡鸭鹅都得是镇里双喜楼里的才成。”
郑彩葵的脸色却是早就白了,林家现在是一贫如洗,短短几个月怎么可能挣到二十两银子?还要双喜楼的礼物?
爹娘这不是变相逼她吗?
两个姐姐的礼钱也才十二两银子,礼物也都是平平。
郑母瞪了女儿一眼,“还没嫁出去就向着别家,白养你这么大了?你姐那是两三年前的,现在村里哪家闺女不是二十多两的礼?”
郑彩葵暗自咬牙,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父母?
思量半晌,她手中也有平时刺绣攒下的二两银子,平原哥若再努力做工,想来到时也能凑够二十两,实在不够的话,不是还有顾明月那个自视高贵的人吗?
“翩翩,既然你还没大好,就别和我们一起去帝京了。这样吧,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回来。”顾家,顾秀冉正坐在炭盆旁边,一边烤手一边说话。
明天村里好几个姑娘要结伴去帝京,顾秀冉是来喊顾明月的。
顾氏听见,不同意女儿出门,顾秀冉便立即改了口。
顾明月还没升起来的兴奋立即被掐灭,她皱着脸看向母亲,撒着娇喊了声“娘”。
顾氏无奈而又好笑地摇摇头,“等下次冉冉她们去帝京的时候你再跟着。这病好不容易有些起色,风一吹再劳发了。”
顾明月虽然闷得很想去帝京玩玩,却也知道母亲的担心,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顾秀冉在一旁嘲笑她:“翩翩,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顾明月不好意思道:“二姐,我就是在家闷得慌,这才想出去走走,你可别笑话我了。”
总是这么故意而又玩笑一般地说她,顾明月也不是不会装傻的。
顾氏倒没再理两个女孩子的闲话,挑开帘子去厨房做饭。
这边顾明月又应付顾秀冉一会儿,她便起身说要回家去。临走前又问道:“翩翩,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对了,那个绣庄旁边新开了家首饰铺,里面的珠花都是样式新而好看的,你可要些?”
顾明月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她在二姐眼中有多蠢啊这是?
明明知道她想一起去帝京却又去不成,偏偏还用好看的珠花引逗?还要些?!
顾明月放下按在额头的手指,展颜一笑,姿态端好,道:“不用了,谢谢二姐,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不过我还是等下次和你们一起去帝京的时候再买吧。”
顾秀冉微怔,堂妹如此漂亮好看的样子让她直觉地不喜,扯起一个笑,不再多说,转身几步就走出房门。
顾明月挑挑眉,拿起针线绣了起来,淡青色的底面上略见小虎雏形,这是她准备给。
片刻后,她又放下针线,下床找出柜子里的荷包,把里面的零花钱倒在桌面上数了数,竟然只有三两二钱银子。
顾明月不知道她竟然这么穷,仔细想想,过年去舅舅家的时候,光三舅就给了她一个五两银子的红封呢。
不过,母亲收走十两……她又在镇里买了两盒上好的胭脂,花掉三两,又买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花下去的也有小二两。
怪不得只剩这么点钱呢,三两银子,恐怕连二尺上好的素绢都买不到,更何况还得一些上好的绣线?
顾明月坐在床上扒拉着桌面的碎银子发呆,难道先绣一些罗帕荷包之类的先攒银子?或者去跟母亲要钱?
最后顾明月否定掉这两个想法,决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她很快把荷包收起来,又坐在桌边检查自己香膏胭脂珠花。
这次顾明月再次黑脸,竟然好东西也没多少?
她的珠花胭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一向都不缺的,偶尔村里来了货郎,她也每次都不落趟的买,可妆盒里也就只有五六朵珠花、两盒胭脂、两盒香膏。
再一想,这些东西可不是十有八九都被郑彩葵绕走了吗?
三两银子两盒的胭脂,还是她特特给好姐妹捎的,从舅舅家走亲戚回来当天就给人送过去了。
想到此节,顾明月抚额呻吟,真是傻包子啊!
现在细细一想,那郑彩葵不就是常说一些面上的好听话哄她吗?和二堂姐就是一个路子啊,不,郑彩葵比二堂姐更可恶。二堂姐好歹还端着,不屑要她的东西……而她竟还把人当闺蜜好友!
顾明月拍拍脸,暗自告诫,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看人,不能再被表面迷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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