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地的墙根,种这些豆子少说也能打七八百斤。

梁仓一直在后面跟着,见顾姑娘关心豆子,忙回道:“小人施的肥足,每年种两季豆子,每季都能打八百多斤。送到府里三百斤,庄子上留一百斤食用,再留二百斤的种子,能卖五两银子呢。”

五两不算多,但若放在种地的农家来说,是一大收入了。

而这只是梁仓利用边角地方生的利。

顾明月忍不住再次感叹:“你这个名字取的真对。”

梁仓笑着弓腰,“谢姑娘赞誉。”

花好庄园只种了两株白樱桃,大片的樱桃园是在帝京百里外的一个庄子上。

穆蕴带着顾明月去摘樱桃,同时大致地跟她说了说他手下各个庄子的情况:“咱家共有十六个庄子,大部分在帝京北边的省府。每个庄子每年出息千两左右,三个庄子在东北,那里山珍野味多,每年都能有五万两出息。”

顾明月惊讶:“差这么多?”她总算理解穆蕴怎么能养得起那么多手下了,只这些庄子的盈利恐怕就够给庚辰组以及穆府下人吃喝开“饷银”了。

“那三个庄子都种着人参药材”,穆蕴笑了笑,他看到一颗李子大小的樱桃,便摘下来递给顾明月,又继续稀奇的摘,同时说道:“冬天再收些野物,硝成好皮子,一张就能卖上百两。五万出息只是最保守的,算上被管事贪进荷包的,得在六万左右。”

顾明月转着结实的樱桃柄,好笑地看他:“还有人敢贪你的东西啊?”

“利益在前,人的胆子总是比较大”,穆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顾明月忙拿开他的手,他哈哈笑道:“你看,手上不脏…惩治过一回这些管事已经收敛很多,只要不截留上好东西不贪过一万两,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万两”,顾明月算了算,“在东北给你做庄园管事,比当官做生意还赚啊。那三个庄园管事岂不都是大富翁?”

“傻丫头”,穆蕴笑着摇头,“做大富翁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先摘这些,咱们吃饭去。”

顾明月便主动伸手让他牵住,和他说着话向湖边走去。

梁仓跟在后面不停地擦汗,默默计算,自己管理这个庄子一年生息一千两刚出头,其实摸到自己腰包里的有三百多两。

东北的管事人家一年能生息五万两,还不能贪过一万,若是按照这个标准比照着,自己这拿的有些过了。

梁仓管的是帝京附近的庄子,对爷的狠戾比别处管事都更清楚。

如果真触到爷的底线,全家老小都别想好活。

梁仓越想汗流得越多,却没那个胆子坦白自己贪到手里的钱。

这边厨房的人正烤着鹿肉,桌椅板凳也都安排好了,白石的餐桌上放着糕点水果,另有一壶清香的葡萄酒。

顾明月倒了杯送到鼻端轻轻嗅闻,看着红宝石一般晶莹漂亮的葡萄酒,她忍不住喝一口,又递到穆蕴嘴边。

穆蕴低头就着她刚才喝过的地方饮下一口,在她耳边轻声道:“没有你香甜。”

顾明月不动声色地抬脚狠狠捻住他的脚尖,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仰头喝干。

穆蕴差点没有凑过去将她唇上的酒渍吮吸干净,但是那样的话肯定要挨揍,最重要的是翩翩可能会生气。

穆蕴遗憾地摇摇头,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唇。

顾明月这时注意到梁仓隔不久就擦汗,笑道:“梁管事,你不用在这里站着,去吃饭吧。”

梁管事不敢就走,低低头。

穆蕴说道:“下去吧,以后顾姑娘的话就是我的话。”

梁管事走后,顾明月低声道:“听你说顾姑娘,感觉好奇怪。”

穆蕴实在忍不住,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旁边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呼吸也放轻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万一打扰到爷的兴致,她们都别想在这儿待了。

不过对于这个将会成为主母的顾姑娘,她们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是再好奇,倒也没觉得是多么重要的人。

花好庄园距离帝京不远,自家爷拜相后关于爷的八卦,庄子里的下人都听说过。

爷拜相,未来主母自然免不了被众人议论。

都说是爷在落魄时候结识的姑娘,当时爷又丢官又坐牢的,完全成为帝京的笑柄,这姑娘还能同意爷的求亲,确实挺能让人高看一眼。

但爷现在是大庸宰辅,又年纪轻轻,以后绝对是荣耀等身的人。娶这么一位农家姑娘,未免太丢面子。

大家暗里都等着爷解除和这个姑娘的婚约,到时娶她做贵妾就足够抬举了。

如今一见,仆从都在场的时候,爷还去亲这位姑娘,一看就是没拿对正妻的态度待之。

正妻的身份在一家之中高贵不可亵渎,当众可以被亲昵狎玩的是玩意儿,就算妾那也只是个玩意儿。

顾明月正在吃鹿肉,穆蕴拿鲜嫩的生菜叶包几片滋滋冒油的鹿肉,倒好调味酱,折两折包好便又递给她。

两人都没有想到旁边下人们的内心戏如此丰富。

“我这个还没吃完呢”,顾明月摆手,穆蕴看了看她手里还有一半的生菜包,将手里的一口吞下,问她:“怎么吃这么慢,是不是不好吃?”

“还好”,顾明月笑笑,低声道:“穆蕴,刚才那个梁管事,他是不是也有抽钱啊?”

要不然好好的,今天又不是特别热,他一直擦什么汗。

穆蕴笑道:“这些小庄子我没有时间查,不过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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