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板面无表情的盯着说出此话的女人,甚至在长时间的对视中,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凝重下去,最后他决然的退后了一步。
女人观察到他细微的动作,漠然道,“詹老板难不成是打算临阵退缩?”
詹老板双手撑着自己的手杖,似笑非笑道,“贵国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你们如果出了事,有国际公律保护你们,如果这事泄露了,我怕是这辈子都逃不出那三尺铁牢了。”
“詹老板可是做大事者,做大事者又何惧这点风险?再加上您觉得这事会走漏风声吗?您放心,我们这方面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在你们扯上炎珺上将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事凭你和凭我这点微不足道的能力,瞒不住。”詹老板转过身,倨傲的斜睨着说的云淡风轻的女人,“趁着事情还没有愈演愈烈,把孩子送回去吧。”
女人皱了皱眉,“詹老板是打算放弃和我们合作?”
“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商人,我的眼里只有利益,不担风险,一旦发现风险,我会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出。”
“嘭。”一声枪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子弹穿透头颅之后带出一阵血箭,鲜红的血液最后呈pēn_shè状洒在了地毯上。
“老板。”保镖们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个警觉地手执武器保护着自己的大老板。
詹老板看着旁边倒下去的保镖,瞳孔在寂静中渐渐的缩成一个点,他道,“这是打算杀一儆百,还是杀人灭口?”
女人放下手里的枪,语气冷冽,“我只是奉劝詹老板一声,花国有一句古语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是势在必行,詹老板如果继续畏首畏尾,这人的今天就是您的明天。”
詹老板面不改色般瞪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握着手杖的双手在沉默中握的越来越紧。
女人收好自己的武器,“詹老板可以随时安排您的团队进入这里。”
詹老板闭了闭眼,“那两个人你们又打算如何处理?”
女人笑而不语。
詹老板从她那邪魅的笑容里不难猜出她的目的,不由得心里一紧,他起初就忽略了一件事,这些人到最后必然会过河拆桥,毕竟这事事关重大,他们可不想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无论自己是现在退出,还是之后退出,似乎已经是无路可走。
沈筱筱害怕的藏在哥哥的身后,小手用力的攥着他的衣角,声音怯弱,“哥哥,我怕。”
沈慕箫捂住她的双眼,不让她看见地上那血淋淋的一幕,“不怕,哥哥抱抱。”
沈筱筱又将旁边小家伙的眼睛蒙上,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怕,姐姐抱抱。”
小家伙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鲜红的血液,迟迟没有反应。
“你们要做什么?”
一名男子将沈慕箫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直接丢进了其中一间房中。
“哥哥,哥哥。”沈筱筱同样被人提了起来,并未念及她是不是小孩子,丢在了另一间房中。
偌大的客厅里,所有人来来往往的走着,并没有理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家伙。
小家伙扭过脑袋,看向玻璃窗外正在打电话的那名女子。
女人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她继续交代着,“仓库里的两个人处理干净了,一定要确保毫无痕迹。”
两名男子进入仓库,漆黑的空间里,死气沉沉。
“开灯。”一名男子交代着。
另一人正准备打开灯光,突然间脖子一疼,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身体已经瘫软下去。
炎珺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解决了两名男子,瞥了一眼地上还睡得一脸安详的儿子,看了看时间,也是来不及再耽搁什么,毅然决然的抛弃了自家二儿子。
沈晟易身上的麻药渐渐的散去,他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
我是谁,我在哪里?
屋子里很暗,他看不清楚自己的方位,只得摸黑的伸手摸了摸周围。
手指头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皱了皱眉,再努力的往上抚摸过去,好像是个人。
“母亲是您吗?”沈晟易想起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沈晟易心里一抽一抽,加重语气,“母亲,您怎么了?您快醒醒,您快醒醒。”
他用力的推了推地上的人,突然间他触碰到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常年窝在研究院那种地方,他自然而然深知这地上的液体是什么东西。
沈晟易踉跄着抱住男子的身体,“母亲,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您究竟怎么了?您好歹也吱一声啊。”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沈晟易咬了咬唇,悲愤的怒吼一声,“啊,我的妈呀,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虽然您平日里刻薄我,欺负我,挤兑我,伤害我,但我如此胸襟宽广的人,又如何会记恨您,母亲啊母亲,我的妈呀。”
仓库里回荡着他悲鸣又绝望的哭喊声。
沈晟易抹去脸上的眼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磕头,“母亲您放心,我会肩负起照顾沈家的责任,我一定会做好这个承上启下的栋梁,您安心的去吧。”
“嘭。”紧闭的房门被人强行踢开。
灯光从敞开的门外一涌而进。
炎珺本是走开了几十米,眼看着就要进入宅子了,愣是被这家伙鬼哭狼嚎的声音给召唤了回来。
沈晟易看着幽幽月光中恍若还渗着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