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园,笔直长廊上,一排半大粉丫鬟模样的姑娘,皆手捧首饰服装,微颔着首,碎步徐徐往客斋走去。
最前面一身着暗紫色规整袍群的姑娘,看上去年约桃李,胸前束白襟,面色严谨,手捻素帕,架子偏大一些,应是个管事。
紧跟在身后的一粉装小丫鬟,粉颊绿苕,不过舞勺,模样清秀,性子也活跃不少。
“檀姐姐,你说咱们夫人该是得生的多么花容月貌,才能得场主的倾心啊?之前都没听谁提起过风声,现在突然就来了,大家都没什么准备。”
那管事闻言,淡淡瞥眸,“估摸着老夫人是想择个吉时宣布,这不恰逢今日寿宴,必定会有些动静,你道真的是突然呢?说起夫人我今个也是第一次见,但是场主这般天人之姿,夫人既能赢得青眼,必定也绝非凡品。”
“哦~那不得了了,若是在今日宣布,恐怕就成了呢,月儿想想就高兴,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呢……”
小丫鬟满脸故作惊讶,可毕竟年道小,脸上的神情和语气里的微微失落都遮掩不去。
管事捻了捻手中帕子,又瞧了她一眼,嘴角轻动。
月儿抬头,嘴唇煽动,刚欲再想问些什么,只见女管事蓦的转过了脸,一张肃然的面庞上,更添威严,口吻一贯的训斥冷冰,“都停下。”
“喏。”
闻言,一排年轻小丫鬟均滞在原地,准备听训,月儿见势,脸上稍稍惊慌,也赶紧跟着颔首,神色收敛了不少。
女管事走到一边,打量了一番均是豆蔻年华的粉丫鬟们。
“我不管你们之前心存什么幻想,或者私下里风言风语过什么。都给我闭紧嘴、管好脑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
话到一半,她瞥了眼眼前紧紧埋头的月儿,神情微犀。
“刘大管家先前在阁里吩咐过的话,大家也都听清楚了,如今客房里这个‘夫人’的名讳不是谁赐的,也不是空穴来风传得。乃是场主明明白白的令,那么在咱们顾府,甚至嘉成,就是铁命。夫人从这一刻便是主子,不该问的、不该说的、不该打的主意,想出风头、想生事、想出格的,都给我摆正位置,如今风向今非昔比,我希望大家也都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回去也都给你们左右姐妹说说清楚,不要为了一点痴心妄想,惹上无妄之灾,认清主子。当然,一些只适合摆放的,过了寿宴,相信老夫人也会扔了吧。”
语毕,紧紧埋头的月儿早已是面色如土。
“走吧。”
“喏。”
继续前行,一排丫鬟神色倒都拘谨了不少,月儿规矩的跟在后面,眼眶却微微红着含泪。
凭什么啊,她前几日听顾府招场主房里丫鬟,不惜偷逃出家来求侍,可现在连场主的面都没见着,就冒出来了这么个‘夫人’。
这么些年,也没听场主身边有什么花花草草,就连郡主那般身份尊贵,都多年苦等无果,凭什么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来了,就抢了场主身边的位置,还死死的霸占着,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天之骄女。
客房。
“你给我死过来,今个不把你裤兜脱下来,你就不知道咱俩谁才是主子……”
“哎呀小主人痒死了,你都不敢挠场主,就会欺负弱小!”
“废话,谁特么傻不欺负弱小,难道去招惹大佬?”
“……”
长廊尽头,客房。
女管事整了整仪容,转脸压低声音,“夫人端庄淑雅,你等行事小心点,别冒冒失失的,丢了方寸。”
一众丫鬟颔首,有的甚至紧张得有些哆嗦。
管事清了清嗓子,低咳,伸手微微敲了敲门,“夫人,下人们前来服侍。”
“吖~有人!”
此时正被牢牢压制的玲珑木,朝她大惊道。
顾二白按着她,凶残的狠笑,“又有人,刚才还说有清叔呢,好不容易逮着你,还想骗我?”
“真有人!”玲珑木朝外面的一片黑压压身影努了努嘴。
顾二白才不信它鬼话,面色张扬道,“有人就叫她进来啊。”
门外。
女管事闻言,微微收手,朝一众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点头,推开了客房的门,个个有序鱼贯而入。
却不想,刚一抬头,均被眼前之景震懵了。
晃动的春帐中,她们端庄淑雅的夫人,正衣衫凌乱破碎的同一块拳头大的圆木头人,凶悍的扭打在一起。
月儿更是惊呆了,一时连反应都没有。
玲珑木抬眼,见这么多目瞪口呆的新鲜小姐姐,不禁玩性大起,眨了眨眼睛,变成了个黄澄澄的裸露木头,浮到空中,露出猥琐的笑脸。
“啊……”
一众丫鬟当即吓得羞恼捂住了眼睛,有些怀里的盒子首饰都散落了下来。
顾二白见势,弹簧般猛地松了手,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缓缓转身,只见一群府上的丫鬟都到了房中,而自己胸前真的是……风光无限好。
一把将晃开的床帐拉紧实,顾二白有些结巴,“你……你们怎么进来了?”
女管事这才方方回过神来,见众丫鬟们均失态,厉声呵斥,“惊扰了夫人,还不快跪下!”
众丫鬟闻言,纷纷噗通跪下,月儿低着头却暗暗的笑了。
这夫人,走的是什么路子,帐子里竟还藏着个淫秽的邪物,不知道场主老夫人都知不知道。
顾二白从里面牢牢拉住帐子,有些懵,转脸打量了一番变身的玲珑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