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几杯烈酒下肚心里也有了底气,傅一笑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撂,问道:“剑师兄,你入剑宗前也小有侠名,侠者岂能有想要放此等恶人一马的想法呢?”
剑九溪见他还是忘不了这事,于是再次解释道:“一笑,首先这明月楼之人虽然杀手出身,手段残忍,但所杀之人大多恶徒。据称他们屠必满门是为了防止死者亲朋寻仇,徒增麻烦,虽然这理由听上去狗屁不通。”
“既然师兄也知道他们滥杀无辜的理由狗屁不通,那为何不出手?”
剑九溪见他咄咄逼人,只好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想出手,也得知道他们在哪儿吧?明月楼的人现在如惊弓之鸟,又无固定的老巢,如何下手?”
“这有何难?!”傅一笑听罢起身说道。“若是我找到了他们,师兄可愿出手剿贼?”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剑九溪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了,只是他想不到傅一笑有什么好办法能找到明月楼的人。
“那是当然,如果真的能找到凶手,我定不饶他!”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傅一笑说完一个冲刺上了旁边的栏杆,然后施展雪踪步分身下了楼。
“好轻功啊……”剑九溪回头看了看杜自有,说道。“来,咱们继续喝。”
“师兄,一笑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吧?要不咱们去看看?”杜自有不放心地问道。
“他雪踪步赶路,咱们俩怎么追的上?放心吧,我看一笑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等他的好消息吧。”
一笑在街上疾驰,不一会儿便赶到了官府衙门,此时天色已晚,县官已经回家休息,衙门口只有两名守卫还在值班。
一笑走上前去,守卫一眼便认出了他,连忙打招呼:“少侠,这么晚了有事吗?”
“请问县太爷何在?”
“回府了,您有事吗?”
“请转告县太爷,切勿泄漏我们三人的身份。然后请他派人散播消息,就说那乡绅有一义子,听闻此事,特地回来为他全家料理后事,并扬言誓要为其报仇,明白了吗?”
“……不甚明白。”话虽然都记住了,但小吏实在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就原话传给县太爷就行,另外告诉他将那几十具尸体全部收殓入棺材,然后将宅门打开,外面搭上棚子,挂上白幡,请一个专业的班子来,我要为他们大办白事。”
“这……”
“哎呀你就别管了,就这么说便是,告诉县令,如此这般我定能抓住凶手,快去!”
“是!”
小吏不敢怠慢,连忙向县官府邸跑去送信。
其实傅一笑这么做完全是受到了沈恋川的启发,在沈恋川做客剑宗的那段时间里,曾经和一笑谈及帮三生堂秦云殇诱出杀他儿子刺客的事情,这件事一直记在傅一笑心里。于是他举一反三,想出这类似的计谋来,引蛇出洞。
“哼,你们不是屠必满门吗?我偏要看看你们敢不敢来屠我!”
不到一个时辰,小吏便赶了回来,向傅一笑报告:“县太爷准了,说白事明日即办,今晚便派人将消息散出去。”
“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俩!”
等到傅一笑急忙赶回去的时候,发现杜自有已经喝得大醉,被小二搀到了客房。而剑九溪也已经喝多,但还在独饮。
“师兄,事情已经办妥了!”傅一笑心情舒畅,坐在酒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满碗,一饮而尽。
“……嗝!”剑九溪打了一个酒嗝,满嘴恶臭的酒气,看得出来他喝了不少。“傅师弟……你果然厉害,厉害啊!”
傅一笑数了数桌上地上的坛子,足有十几坛,想必大多都是他喝的。
“师兄,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吧。”
“不,我没醉,没醉……”
说着说着,剑九溪便渐渐闭上了眼睛,倒在桌上睡了起来。
“小二!过来搭把手!”傅一笑朝楼下喊道。
两人合力将剑九溪搀到了他的房间,一笑将他扶到床上躺好,然后把被子给他盖上。
刚想转身要走,被剑九溪一把拉住了手腕。
“怜儿,怜儿……别走……”
【怜儿?!】
傅一笑马上联想到,剑九溪提到过的明月楼楼主南宫怜。
“难道这两人……”傅一笑轻轻将他的手拿开,放回了被子里面。“难怪他想放明月楼一马……”
傅一笑心情瞬间复杂了起来,如果剑九溪和南宫怜真的有什么旧交,自己这么咄咄逼人,将他们逼到刀剑相向的地步真的好吗?
可明月楼实在做事太过分,滥杀无辜手段毒辣,确实应该除掉这个祸害。
傅一笑来到酒桌旁,自顾自地独饮起来。他突然觉得有时候酒量小也有酒量小的好处,想剑九溪一样有烦心的事便能痛饮之后将自己麻醉,然后呼呼大睡忘掉一切。而现在傅一笑千杯不醉,纵使现在心乱如麻,也不能借酒消愁。
正当他为明日到底该不该依原计划行事而心烦的时候,却听到楼下街道的尽头,传来了一阵优美的琴声。
傅一笑探出头去看了一下,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是何人在演奏。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街上早已空无一人。
“这个时辰还有人在弹琴?”傅一笑突然来了兴趣,正好自己一个人独饮也是无聊,索性不如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弹琴。
傅一笑急忙下楼,随琴声觅去。在他赶到街头的转弯处时,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