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争取到了去见束修和洪氏一面的机会,当然她的目的不止于此,她是想要跑的,但是这难度似乎有点大。
因为谢君欢派了长青来“护送”她。这人虽然和长邪不同,一张帅气的脸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但是他的武力值也不容小觑。
束九琢磨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冷不丁便听见长青的声音:“到了。”
她猛一抬头,便看到一座宅邸,门外栽着两棵柳树,门前匾额上书清园二字。匾额两边挂着两盏圆灯笼。这宅邸看起来并不气派,也不很大,无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束修他们就在这儿?
这里看起来并无守卫的样子,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以眼神询问,长青对她颔首。
她兴奋得无以言表,几步上前叩门。片刻里头便传来束修的声音:“是谁?”
门打开,束修一身青衫立在后面,除了面有忧色之外安然无恙。束九高兴坏了,奔过去抱住了他:“哥哥你没事太好了!娘呢,娘好吗?”
三年的相处她已经把束修当做了亲哥哥,把洪氏当做了亲娘,他们对她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人,她只想要他们平安。
束修见到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抬眸却望见长青杵在门口,忙把她扯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娘很好,别担心。”
洪氏闻声走了出来,见到束九,母女二人又是一番抱头互慰。
束修只盯着长青,就是这个人把他们一家抓来的,却又并未为难他们,究竟是为何呢?
“敢问兄台是何人,为何把我们带到这儿来?”他对长青拱手。因着对方并未为难他们,所以他也算客气。
“阁下无须问这许多,你只要知道在这里很安全就是。”长青对他一笑,迈步向里屋走去。
堂屋里,母女俩正在叙话。
长青走过去:“束姑娘,咱们该走了,爷给的时间不多。”
洪氏舍不得女儿,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束九又何尝舍得,但她不得不走,此刻还不能得罪谢君欢。
“娘你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来看你。”她抽回手,转头跟长青走。
她脚步很快,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哭出来。
回去的路上,束九尽量一拖再拖,脚步都放慢了许多。她实在不能留在世子府,那地方奇奇怪怪的,世子爷阴阳怪气的,还有人无端地死了,她必须想个办法逃离。
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法子,眼看再拐一条街就要到了,她假装崴脚停了下来。一抬眼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是一家客栈,忽然计上心头,转头对长青道:“那个我有点内急,能不能让我去里面解决一下?”
“不行。”长青冷漠。
“你不能这样,会憋坏的。”束九委屈地看着他。
长青从未见过女子如此露骨地把内急挂在口上,有些不自在地转头:“要去便去吧,但你必须快点儿。”
“好嘞!”束九哈哈一笑,假装一瘸一拐地跑进大堂。
正是中午,大堂里用饭的人很多。她往后院钻去,三两步就不见了。
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出来,长青意识到不对,奔进去找,抓了小二一问才知道人已经往后门跑了。
八字胡撅着屁股带着手下在街上晃荡,有苦说不出。小公爷发了疯似的非逼着他赶紧把人抓到,整天大发脾气,要再找不到估计得把他杀了,他真是愁得头发都白了。
“胡先生,京城这么大你说咱们上哪儿找人去啊?”两个手下也是抱怨连连,这揽得是什么破差事啊!
“吵吵什么,赶紧找,找不到人咱们的脑袋就都别想要了。”八字胡一人给了他们一个暴栗。他还受着伤呢,容得他们说话。
话说着他便在路边找了个茶馆,自己喝茶去了。
两个手下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去找。
突然一个纸团从天而降,正砸在一个三角眼的手下头上。
“谁打你爷爷?”三角眼破口大骂,见那纸团上有字,好奇心驱使打开一看,顿时欢喜,“哈,找到了!”
“什么呀,你没睡醒啊?”另一个奇怪。
“我知道束姑娘在哪儿了。”三角眼举起那张纸,笑得眼睛都没了。
长青发现束九不见了,立时返回清园去找。他知道她一定不会放下母亲和兄长不管。
还没走到清园就被长邪拦住了。
长青愣住:“你这是做什么?”
长邪抱着刀面无表情:“爷的吩咐,她跑就让她跑,跟我回去吧。”
“为什么啊?”长青不懂,“爷的身体没她可不行。”
“我也不知道,回去问爷不就行了。”
世子府,谢君欢坐在桃树下,正吃着从御珍坊买回来的冰糖葫芦。吃着吃着他便皱了眉,这东西味道虽好,可是太甜了,像小孩子的零食。相比来说,他还是更喜欢前日她做的那份像饺子一样的饭,尽管咸也让他回味。
长青脚步飞快地跑进来:“爷你这是为什么呀?好不容易把她抓住又把人放走了,还害我紧张一场。”
为什么?谢君欢想起那丫头一脸无辜而得意说的那句话:“你们没听说吗,厨师的心情可是很影响厨艺的,我被你们逼着做饭,哪有好心情?”
那时候她的表情可真是灵动啊。
他放下冰糖葫芦,笑了:“女人啊,无论要她做什么,总要心甘情愿才有趣。”
饶是长青再聪明这点也是不懂的,什么甘愿不甘愿的,他只知道世子爷的命令必须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