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半张脸是我毁的,想报仇,找我。”他掌心逼近,罩在了萧魇完好的左脸上面,“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话后,掌心凝气。
“啊——”
皮肤撕裂,乌黑的血渗出来,萧魇歇斯底里地惨叫。只是片刻,白皙不复,左脸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从耳朵至脖颈迅速爬满了皱纹。
她的脸,彻底毁了,即便再功成,也修复不了这凤凰真气剜去的血肉。
“啊——啊——”
女童的惨叫声不止,声嘶力竭。
然,凤青掌心的青光一直不停,掐着那截皱纹遍布的脖子的手,血管凸出,似要爆裂开来,杀气翻涌,激震得满地碎石抖动。
他嘴角的血,也一直在往外渗。
桃花看着那顺着凤青嘴角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的血,慌了神了,又不敢贸然碰他,一直忍着的眼泪就滚下来了。
“青青!”
“青青!”
她哭着喊他,他不放手,浓郁的青色光晕萦绕,整个洞穴都在震动:“够了,你流血了,流血了……青青,青青!”
凤青猩红的眸,缓缓清明。
骤然,一声轰鸣,石壁便剧烈地颤动起来,地上碎石跳动,洞顶开裂,一块大石摇摇晃晃了两下,便大力砸下来。
凤青立马收回掌中的妖气,揽住桃花的腰,避开了砸落的大石。
萧魇得了喘息,转瞬便化为无数黑色蛊虫,钻进了地表,轰鸣声还在继续,刺得人耳朵发疼。
一只手覆住桃花的眼:“乖,闭上眼睛。”
凤青的声音很轻,轻轻柔柔地钻进桃花耳朵里,胸口那狂乱的心脏立马就安分下来了,她听话地闭上眼睛,轰鸣声便不见了,肩头披了一件衣服,有重重的血腥味,还有淡淡梅花香。
然后,凤青把她护在了怀里,严严实实的,她看不到,耳力却灵敏了些,听见荣树暴躁的催促声。
“要塌了,你带她走。”
“快走!”
“愣着做什么?”
“老凤凰,快带她走!”
气息不稳,有气无力的,听得出来荣树元气大损,一定伤得极重,桃花刚要睁开眼睛,凤青就伏在了她耳边:“乖,抱紧我。”
她晕晕乎乎地照做了,耳边有疾风,刮着脸,凤青身上的血腥气钻进鼻子里,让她一瞬恍惚,揪紧心脏快要呼吸不上来。
再睁开眼时,是洞外光景,灌木丛林,乌黑阴沉的天压在头顶,还有身边紧紧抱着她的凤青,抱得很紧,不知道是他还是自己颤抖得厉害,耳边是凤青的喘息声,又快又乱。
“青青。”她声音沙哑。
“嗯?”
凤青松开她,仅着了中衣,目不转睛地凝望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幽深,还有一丝像是后怕的心有余悸。
“荣树……”她扯了扯凤青的衣袖,哑着声说,“荣树还在里面。”
凤青默然地看她,目光沉沉,像阴雨天的墨色,像隐忍着什么,暴风雨欲来一般,压抑得让人喘息不过来。
他生气了吧。
桃花低头,掐着哭腔说:“青青,我没有脏。”
又委屈,又害怕,她眼泪安静地砸,小心肝儿都揪一块儿了,她怕青青恼他惹了麻烦,更怕她方才衣衫不整的模样引他误会了。
抬起头,小姑娘倔强又坚定地重复:“萧魇撒谎,我没脏,我和荣树没有双修。”
红着眼,可怜兮兮的。
凤青抬手,给她擦眼泪,多看她一眼胸腔里那团燥乱的火气便偃旗息鼓了,声音很轻,怕吓着本就受了惊吓的小姑娘:“我知道,都知道。”
那只鹿什么恶习都沾,唯独不下流。
即便有什么,那又如何。
桃花哭得更凶了,方才还能忍住,看见了凤青,就不知怎么了,不争气得一塌糊涂,抽抽噎噎地说:“荣树,荣树他……”
断断续续,她语不成句。
凤青捧着她红通通的小脸:“桃花,要我救他吗?”
她怔住。
凤青与荣树,有多年仇怨,她不是不知道。
她沉吟了一下,擦了擦眼睛:“青青,荣树他被萧魇的阿婆种了催心蛊,就算这样,他都没有伤害我。”她顿了片刻,“是他将我从听茸境抓出来的,也是他在洞穴里护我救我的,前者没有恶意,后者是善意。”
恩怨分明,是非曲直她分得一清二楚。
这小姑娘,即便吃尽了苦头,也从不怨尤,总是记着好,总是黑白明辨。
凤青笑,拂了拂她的脸,将沾染到的血渍擦去:“我知道了。”他替她拢好衣服,“他对你好,我给你还。”
他放下她,起身。
桃花用力抓住他的手,咬着嘴角,眸光盈盈水汽:“可是青青,我也要你好好的。”
凤青点头。
他拍拍她的头:“乖,不要一个人哭,我马上就出来。”
“好。”
桃花乖巧地点头,坐在地上,不吵不闹,抿着嘴角把眼泪逼回去,看着凤青幻化成了青色的凤凰,转瞬飞进了正在坍塌震动的洞穴里。
直到看不见了凤凰,桃花眼睛就湿了,咬牙忍着,青青说了,不要一个人哭……
轰鸣声还在继续,还有洞穴口百米之外的打斗声,她哥哥正与老妪缠斗着,只见黑色佝偻的人影变成了无数只黑色的虫子。
桃花惊愕了。
之前在听茸境的藏书院看到过,蛊虫一族是寄生兽,食骨血精元,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能化为蛊虫,无性繁衍,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