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昔日曾千军万马中,背了主子出来,可见是有些身手的。而且这段历史,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宝玉此时说了出来,又是祖堂这地界儿,自是有的说了。茗烟几个又是机灵的,摆出倾听模样,一时间,可算找了知音的焦大,哪里还客气了,滔滔不绝说讲起来。
宝玉见他说的兴起,倒也不扰他,觉得差不多了,又去正殿转了一圈。从新燃香,四下里看看,觉得无异退了回来。加入倾听行列,时不时还给焦大倒些酒。茗烟几个见宝玉如此,听的愈发卖力。
焦大这回算是说的尽兴,直到回神儿过来,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忙着给宝玉满了酒,笑道,“人老了,不光是经的多,话也多。灌几口酒,愈发收不住了,有的没的,倒害宝二爷,大冷天的陪着遭罪。”
“你老想多了,这个地界儿,哪里会有没的?自都是有的。”宝玉说着对茗烟几个笑道,“你们也别听着热闹,自己多学着些个才是。”
原本茗烟几个并不放在心上,要知道,此时的东西两府,凭借本事吃饭的还是不多的。脸面啊,关系啊,这样的人多体面些。茗烟等人自是知道,即便他们看不透,可家中长辈也会提点的,久而久之,心中的想法必然出现偏差。想想还是说些好话得来的实惠些,方便些。
可今儿听焦大一番话,他们也入迷了,尤其那千军万马的。当然了,心里未必觉得有多真,毕竟他们也算听的多了,两府里,还有几个不知道焦大这段历史的呢?可等宝玉一说今儿这地方,几人回神儿过来,是了,焦大可能会说谎,可绝对不会在这个地界儿,说谎话。看来这都是真的。既是真的,那是不是说宝二爷心里也有一段想法呢?
锄药同焦大走过一回,想了下道,“听焦大爷这一说,我这浑身都痒痒了。只是听的倒好,却不知其中滋味,可惜可惜。”说着还搓搓手。
宝玉笑道,“这有什么可惜的,既是心里有想法,不妨哪日焦大爷高兴,你们几个请教一回便是了。也让你们几个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神!”
茗烟忙道,“真若是那般,自是好的。只是怕焦大爷没个空不是。”
焦大笑道,“整日里闲着,还说起没空这话了,旁的不消说了,你们几个既是想学学,自是好说。只是你们得空才好,可不敢误了宝二爷的事的。”
宝玉道,“我还能有什么事情?整日里也就是这般了。想多走一步都难的。”
焦大道,“宝二爷也莫急,再要过上二年,等二爷在长上几岁,老太太怕是也该放心了,那时二爷自该是动得了。”
“说的也是了。过上两年,或许便会好些吧。不说旁的,今儿我一说来这儿,老太太便准了。”说着宝玉笑笑,起身又转了一圈。不等回坐,却见尤氏顺着甬路走了进来,宝玉忙迎了上去。“大嫂子怎么还自己过来了!”
尤氏一笑,“哪里会自己过来了,带了人了,外面候着呢。过来看看你,没事便早些回去,老太太怕是要回去歇着了。”
宝玉道,“倒是大嫂子想的周全。只是我这一走,这里万万断不得人的。”
“宝兄弟放心就是了。哪一年这里还断了人呢?”尤氏说话,那边廊下看了眼,又道,“明个,自是要进去的,宝兄弟可有话说?”
“明个?进去?”说了一遍,宝玉笑道,“大嫂子特特为了这个过来的?”
“你说了?”尤氏似笑非笑。
“怎么都好,不让我说最好。”说着宝玉也笑了,“没什么要说的,若是能见了,便带个好吧!”
尤氏皱了下眉头,“只是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说话宝玉也皱皱眉头。
“那好,只是这个,倒也简单了。宝兄弟放心便是了,定是带到的。”尤氏说着话,往廊下走去。焦大一见,忙侧身站了,茗烟几个闪了一边。尤氏看了一眼,对茗烟几个道,“你们先去吧,外面候着,宝兄弟要用的都准备了,怕是就要用了!”茗烟几个听尤氏吩咐,紧忙答应了,又悄悄看眼宝玉,具是退了出去。
尤氏拿了酒壶,给焦大面前杯子倒了酒,笑着道,“才刚儿还念叨你老人家呢,想着让人送些吃的过去,回来说不见人,没想却是走了这了。”
焦大先谢了尤氏,才道,“原本想着过来看看太爷的,不想遇见宝二爷坐了这里上夜,又赏了酒,便坐了一回。不想让奶奶的人空跑一回。”
“用不了一会儿,怕是又长了一岁吧?不想还越活越小心了。”尤氏说着一笑,“你老只管喝了,莫要嫌我借了宝兄弟的光才是。”
“这以是不敢当了!”焦大说着,仰头喝了一杯。又道,“不敢说上年纪这话,只是从前话却是多了些,奶奶不要见怪才是。”
“看着上上下下爷们儿不争气,心里气不过,发发牢骚也是好的。难不成非把人都憋屈坏了?”尤氏说着,又给焦大倒了酒,“日后你老要有不顺气的话,只管说了便是。即便大爷没空,同我说了,也是一样的。”
“以是很好了,寻常家,哪里受得我这般的?早便开销了。”焦大说着,又喝了一杯。
“好与不好的,也就是这般了,再要怎么样,或是好一些,怕也不能够了。”说着尤氏一叹,“你说这好好的,又是这个日子,我怎么还说起没完了?”
宝玉道,“又不是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哪里还看日子了?只这地界儿,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