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光,淡淡柔柔。轻撒园内,一片银白映眼。时而零星的爆竹声传来,为大观园添加了一抹子生机。让独行之人不至于那么寂寞。
独行之人却是不寂寞,便说宝玉,离了,一人往前面赶去。听着零星的爆竹声,便如定时炸弹上的钟声一般,一下下,提醒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此一想,脚下倍加急了。
“冷落自怜池上影,孤高谁赏月边心。”正赶路的宝玉,突见前方桥上一道倩影,前两日所见残句脱口而出。
桥上倩影一怔,“可是怡红公子?”
“不想妙玉姑娘如此雅兴。倒为此月色添彩!”说着宝玉走了过去。
妙玉道,“即为月色添彩,怡红公子何以言梅?莫不是悔当日:堪折未折?”
“那个……那啥……其实吧……咳咳……我只是偶得残句,却不知何意,不过偶遇,方用偶得之句。”说着宝玉苦笑,感情是说梅花的啊!“虽是偶得,不过用了此处,倒也觉得不错,还望大士恕罪。”
“怡红公子当日之言,即在槛外,缘何又称大士?”妙玉说着,心里觉得有趣儿,不想偶来兴致,居然遇此妙人。
宝玉道,“这个我倒是可以解惑。称姑娘,自是要分槛内槛外。可既是言大士,自是求得谅解,方才用错句子,不然那里来的那些个拜佛之人?”
妙玉道,“听怡红公子此言,莫非认为礼佛之人,多是在蒙骗?或者说其本身便想忏悔?”
“那个啥,要是能说话,咱们就好好说,不带挖坑地,成不?”说着宝玉挠挠头,不知道自己老母礼佛啊!
“不知这挖坑又是何意?莫不是种树?”妙玉一副求知模样。
“这个挖坑吧,可以说是要种树,也可以说养鱼,还可说是要种藕。”说着宝玉一笑,“我这样说,你能信不?”
“不能!”
“我也觉得不能,看来咱们二人都是聪慧之人啊!”说着宝玉摆了个自恋造型,“对了,姑娘只是一人出来?”
“很怪吗?公子同样不是一人?细说起来,倒是公子更怪些。”
“的确如姑娘所说,说起来我们两个都是够怪的。”好像妙玉一直是一人走吧?看来这时候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不对这是自家园子里,更不对了,过两年就不好了。唉,每想一件事,就会回到原点啊!都是事儿!
“公子可有心事?”
“没有,就是想想槛内槛外!”看来这妙玉修行不够,眼力倒是不错,没见动,便能看出自己心思偏了。
“想有何用!”说着妙玉轻声一叹。
“是啊!想有何用。”都是有故事的人啊。官宦之家,剩下这一人了。“姑娘出来多久了?天儿愈发寒了,再则,此时月不如中秋,何不那时再赏?”
“月自有别,可与出来多久何干?”
“看来大士经书读的多了,如此我便简单说下:咳咳,就是怕你冷了;另外我前面还有事儿,留下你一人,心里还放不下,所以想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好去前面看看,这回明白没?”
妙玉再也忍不住了,扑哧笑了一下,紧忙捂了嘴,点点头,才道,“我一人自是能回去的。”
宝玉道,“我自然知道你能回去,可眼下又不是你一人,若是任由你一人回去,心里哪能放得下?走了,少要婆婆妈妈的,送你回去了。还有,记住了,今后出来记得带人,别一人往出跑。又不是游方呢。”
“我真……”
“唉,只当是给我这求佛之人一个机会如何?”说完宝玉侧身相让。不知道为什么,见妙玉一人行走,心里终是毛毛的。就连黛玉自己走,都没这样感觉。妙玉见宝玉说的真,便前面走了,不过却是没说话,只等进了山门,依旧未语,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紧闭的山门,才裂开一道缝隙。身后之事宝玉自是不知,送了妙玉进去,一路狂奔而去。这里里外外可不少功夫了。
一路赶到花厅外头,同贾珍等人打了招呼,才要进去,却听里面凤姐声音传了出来,“外头只有一位珍大哥哥,况且我们还是论哥哥妹妹,从小儿一处淘气淘了这么大。这几年因做了亲,我如今立了多少规矩了!便不是从小儿兄妹,只论大伯子小婶儿,那二十四孝上‘斑衣戏彩’,他们不能来戏彩引老祖宗笑一笑,我这里好容易引的老祖宗笑一笑,多吃了一点东西,大家喜欢,都该谢我才是,难道反笑我不成?”
听凤姐‘斑衣戏彩’宝玉不由一抖,难道自己逼着黛玉喝了酒,被贾母见了?所以又破陈腐旧套?来不及多想,急忙道,“才出去一会子,怎么便有人只顾讨老太太的欢喜,背着我分斤掰两,说了一车子的话出来。”宝玉说着话,走了进去。
“二叔!”巧姐听宝玉声音,一看果是宝二叔,当下扑了过来。要知道,得了丰儿传话,巧姐的**把她裹了严实抱了来,便一直不大自在,眼下可算是见了亲人了。
“好,还是巧儿最乖了!”宝玉说话,下身把巧姐抱了起来,往自己原本位置去了。
贾母听了宝玉的话,又见于此,笑着道,“这回好了,和凤丫头打擂台的回来了。这两日我竟没有痛痛的笑一场,这回怕是有的乐呵了。”贾母摆出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模样。引的众人笑了起来。
凤姐见宝玉真疼巧姐,摆了一副委屈模样,边往自己桌子走,还不忘叹道,“原本还想着宝兄弟不在,讨个巧宗儿,哪知还被撞见了。不过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