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喝花酒送谢鲸西去;答谢宴请薛蝌度人(二)
这一桌子的人,说起来还就戚建尡实在些个,只要知道的,三杯五盏下去,便说了个七七八八,可惜他知道的有限。说起来孙绍祖是个消息灵通的,不过这东西实在狡猾的很。而今日他的目的也明显,就是为了结交谢鲸。说起来,他们两个倒是同龄人。
有心事的,想着心事,没有的,只管喝酒便是了。看来今儿也就这般了。看眼那边小心的鸨母,宝玉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这一桌子的人,没什么表示,那些个姑娘们该吃什么?但凡吃的上流儿的,哪有到了这地界的?当然了,也有是家中被抄,发卖进来的。
心里想些个,对那鸨母点点手,又笑着对谢鲸道,“孙将军小气的紧,请了这些个人,也不说听听曲子,早知道,便该去饭庄了。”
戚建尡拖着肥厚舌头,也不清不楚地道,“这话说的很是,却是该听个曲儿!”说着一副猥琐模样,对谢鲸道,“怕是不知道吧?咱们宝二爷,多日前,可留下了新曲的。”
有酒助兴,那还说什么了,戚建尡一句话,就算是滚油锅里,溅进去火星儿了,一桌人,瞬间燃烧沸腾起来。就连花钱的孙绍祖都是一般,叫唤的比谁个都欢,鸨母见了,欢喜的不成,眉飞色舞招呼起来。看来今个锦香院发利市。
戚建尡边上坐了一位,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又觉身边人不妥,看了过来,却是宝玉,再看一周,独独宝玉单人独坐,笑嘻嘻道,“前后一处,也几回了,就没个入眼的?”
“入不入眼都是好的,可惜了了。”说着宝玉对这鸨母努努嘴,“不许我招惹姑娘的!”
谢鲸笑道,“哪位妈妈倒是明白事理的,知道二爷厉害之处,若是不防着些个,怕是此处真要改了饭庄子了。”话落,孙绍祖笑了起来。又道,“这话说的很是。遇了几次了,姐儿们,哪一次见了宝二爷,都是失神落魄的。妈妈再要不防着些个,怕是都学了云儿了。”说完了,一桌人有意一般,都靠了姑娘身上,看着宝玉笑了起来。
宝玉道,“你们这些个俗人明白什么呢?一点子也不懂的欣赏,瞧瞧你们一个个模样,没见姐儿们都要吐了?”
鸨母一听宝玉的话,暗道不好,这样的话要是继续下去,再要被他看中了那个,自己还要破财。想着忙道,“酒也上了,姐儿也都来了,才刚儿还听了谁个说呢?宝二爷,可有了新曲子呢!”
“对对对,妈妈们说的很是,今儿咱们这些个俗人,就罚宝二爷了。”戚建尡话一出口,孙绍祖,谢鲸几个都附和起来。
鸨母一侧见气氛起来了,偷偷擦汗,暗想着薛蟠不办事,自己把话说的都那样好了,你怎么就没个反应呢?回去了,新仇旧恨闹一回,没准贾家就把这个宝二爷给看住了啊!
既是出来了,玩乐,宝玉放得开,听众人起哄,笑着道,“这有什么难的?如此我唱一出便是了。”说罢了,宝玉也不叫琴师箫管,拿根筷子打着点儿,来了一段‘春秋亭’。
“好!好!好!”宝玉拿腔作调唱完了,孙绍祖几人声浪,险些把锦香院掀翻了。宝玉笑着抱拳,一一致谢。
谢鲸道,“怨不得姐儿们听不得宝二爷来此呢,单单这个人样子也不消说了,偏偏嗓子还好,笔下还有文章。真真当世柳三变!”
“这话可是过了。柳三变何等才情?我不过唱个俗语小调罢了,还是跑调的。”宝玉说的众人一笑,才给几人满了酒,又给几位姑娘满了酒,道,“不过这名家也好,小调子也罢,随心二字最好。人吗,这也一辈子终归要有点追求才是。不然……不然啊……对了,没个理想和追求,这个人同咸鱼有什么分别?”一句话众人又笑了起来。可不敢比柳永,人家那可是真真靠实力吃花台儿的。
谢鲸道,“宝二爷此话甚好。在坐之人,怕只二爷才有这等豪情。家世也不消说了,自己才情更是有目共睹,想来日后,不论科举,还是提兵,不过呼吸之间了。”
宝玉皱皱眉头,“好好儿,说了这话做什么呢?岂不扫兴?”
孙绍祖知道些个从前宝玉,于是急忙道,“那些个对于二爷来说,原本便算不得什么的。真正心里想的,那才是极难的。”
戚建尡道,“到底是什么了?紧着说说,咱们也好长长见识。”
“说难也难,要说不难,却也不难的。”宝玉说着,接过酒壶,一边给众人满酒,一边道,“说起来有个好出身,却是要紧的。”众人听了点头,“如此啊,才算生的伟大!”众人想了一回,知道宝玉有块玉,只此一样,便是够奇的,于是众人又点头,宝玉举杯敬酒,自己率先喝了,才道,“所以最重要的便是:生的伟大;死在花下!”前世常见一句话,结果此时宝玉说了出来,一桌子都喷了!
“错了吗?”宝玉却摆出一副好奇模样,“岂不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这才是人生真谛啊!”宝玉说完了,点手唤过鸨母,“还看了什么呢?今儿孙将军的东道,难不成,就吃这些个口水菜?”鸨母不住点头,看眼孙绍祖,才吩咐人换菜。换了席面,众人又喝了起来。将晚才散。
这一回的酒是真没少喝,要不是得益于倪二熏陶培养,宝玉怕是也要留宿锦香院了。晃晃荡荡,不敢去贾母那边,进了园子,回怡红院。袭人才要迎过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