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下帖子请的?”原本宝玉只想躲一躲,哪知潇湘馆比自己那边还热闹呢。宝钗,宝琴,湘云,岫烟,迎春,探春,惜春等人都在。
“闹了一整日了,才选了这处安静的地儿坐坐,也要散了。”宝钗说着一笑,“你又是从哪来的?”
“老太太那边坐了会子!”说着宝玉寻了个果子,边吃边道,“咱们都乏呢,难为老太太了。胳膊腿儿坐的都僵了。帮着抻拔抻拔!”
“原本我该那边歇着的,姐姐怕我吵了老太太。”宝琴说着到了宝玉身边,“老太太可安了?”
“放心就是了,别看老太太上年岁,身子骨还不错的,散了散,活动开了,也就好了。眼下歇了!”
宝钗道,“这便好了,后面几天的老太太都能随意些个,今个的不成的,太也板人。又不能失了礼的。”
“宝姐姐说的是了!”宝玉说着又问了迎春,然后笑道,“妹妹们今个怎么样,可乏累了?”
“倒是还好了,又没去立规矩。”湘云说着笑道,“说起来,还是宝哥哥好,若不是你拦着二嫂子,我们几个怕就要去当猴子,立规矩了!”
不等宝玉说话,宝钗道,“对了宝兄弟,今个上去,都见了谁了?”
宝玉道,“还能谁呢?无非南安太妃,北静王妃这几门子常来常往的。”宝钗点头,不在多说,于是大家伙又说笑了一回,倒也都乏了,便也散了。
“你还不走?”即便宝玉送了众姐妹去了,自己没动,大家伙也没什么怪的。可黛玉不成的,趁着人影儿没散,便来了一句。
宝玉也不多说什么,笑笑不退反进,等进了里屋坐了,才道,“才刚儿妹妹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想来是有话说的。”
听宝玉问起,又听留意自己,黛玉不理一脸笑的紫鹃,问道,“今个怎么拦下凤丫头了?”
“姐姐妹妹都是极好的,人多眼杂,过去做什么?又不等着那点子表礼过活。”
“不说算了,当是稀罕听了!”黛玉说着白了宝玉一眼。
“妹妹既是不信,那妹妹便说说,我为什么拦下凤姐姐呢?”
“我?不知道,谁个又要理会这个了,整日里鬼鬼祟祟的。”黛玉说这,坐了宝玉对面,小心品茶,眼睛却溜溜转。
宝玉道,“还能为了什么呢?不过去,自是怕开罪人的。”
黛玉想了回,“今个来的怕都是常来常往的,怎么想起这个呢?但凡疏远些的,也不会冒失失,说了这个吧?”
宝玉道,“不是妹妹想的这样的,不错,今个来的这些家,都是平日里想多亲近的,可这个亲近,也是有前提的,你好我好大家好,自是亲近了,不然,也就什么都有了!”
黛玉道,“可是又在外面听了什么,跑回来胡琢磨?”
“哪里都肯说了什么呢?不过是看看,胡乱听听罢了。”宝玉说着,觉得自己乱了方寸,这可是黛玉,不是宝钗,如此笑笑道,“管他什么了,又能如何呢?”
黛玉道,“知道你怕我多心,不肯多说罢了!”
宝玉一怔,“妹妹变了不少!”
变的更多些。”
“却是变了不少,不过也就是妹妹和老太太能看出罢了。”宝玉说着笑笑,“好了妹妹紧着歇了才是,这几日怕是都要这般的!”说着招呼紫鹃。紫鹃又招呼小丫头们打水,服侍黛玉洗漱,等黛玉歇了,宝玉进去说了话,这才回怡红院。
尤氏等人已经去了。宝玉倒也没细问什么。只是坐了桌边想着今日之事。说起来今个是够热闹的,可实际上呢?比之可卿葬礼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了。不论是来人,还是礼品,都不上数的。
南安王爷,南安太妃;北静王,王妃倒是来了,至于公主驸马的,多数没个实权,无非场面好看。新贵虽是不短礼数,比之上一回,依旧差了许多。至于礼品,更不消说了,即将灭亡的甄家礼品是最好的,两个大屏风,可他家都灭,还能挡风了?
甄家一灭,北静王怕是就要静下来了。今日王妃又问起自己的亲事,看来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眼下除了元春还个身份外余下的还有什么了?帮不上忙的。许是史家也看出这一步了吧!亲姑妈大寿,都没说帮着忙活两天,够可以啊!想着宝玉苦笑,算来算去,最让自己揪心的,反倒是最好的了,倒也不错了,知道黛玉不但不填乱,一个不好还能帮衬些个。
“好歹也一天了,你不乏,我们还乏呢!”晴雯一句,打断了宝玉思路。“说的是了,不说还真忘了!打水吧!”
听宝玉如此说,晴雯笑着对袭人道,“如何?就说了,这是又呆住了,哪里是想了什么呢?”说完了,招呼小丫头子打水。
如宝钗所说,余下几日,没什么大人物了,贾母自是随意,有的见见,有的就不见了,一应都是邢夫人款待。世家子弟拜寿的,只到厅上行礼,贾赦、贾政、贾珍还礼,看待至宁府坐席,不消多说。
八月初三,贾母生日这天,众族人到齐,开戏。今日贾母心情不错,说起来贾母还是喜好热闹的,尤其一家人团圆。等众人排位坐好,贾母见族中孙女喜鸾四姐儿生的好些,说话行事与众不同,心中欢喜,便叫她两个也坐在榻前。又说要留几日。她们母亲自是应了。
此时宝玉正坐了塌上给贾母捶腿,眼见如此,心里一叹。府上已经这般了,即便拉了两个小姑娘,又能如何?那些个平日里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