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宝钗黛玉都被困在府中了,宝玉急的不成,这可不是说笑的。一旦抄家,最倒霉的就是女眷了。不然原本中惜春还用出家了?
自打宝玉不在家,黛玉这些人便去了外面住,今日出了这个事,平儿又如何不明白呢。眼见宝玉急的不成,忙道,“宝二爷别急,姑娘们都很好的,这会子都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外面又有当兵的守着,应是无碍的。”
宝玉点点头,可心里依旧放不下,眼下这赵堂官,萧强几个,自己能压制住,万一再来人呢,那可不是说笑的。宝玉知道急也没用,便又问道,“上次让你放的人可都放了?”
平儿道,“文书早便做好了,上面日子也不一,早两年几月的都有,只是本人还不知的。”
宝玉知道平儿行事小心,一旦大批量放出人去,必然先乱起来。“这些人可都在老太太那边?”
平儿道,“老太太那边的人二爷是知道的,外面的,还有丰儿几个,却是被抓了去了。”
宝玉道,“我这边让他们随你走一回,有契书的都去老太太那边避一避。”
平儿道,“宝二爷可方便?”
宝玉道,“到底最后怎么样,我也是说不好的,不过眼下既是做的主,自是要把人要出来。”
平儿见宝玉考虑过,便也应了。又道,“你琏二哥该怎么办?”
宝玉叹道,“丫鬟婆子的,没个人留意,二哥这般的,怕是难了。只能想着日后再图!”平儿知道宝玉说的道理,便不在说话。宝玉便换了冷子兴和兵士进来吩咐一回。兵士们不管许多的,宝玉说了话,看押的又是自己人,那还说什么了?冷子兴一听这些人都不算是贾府得了,心里倒也有数,跟着兵士,陪着平儿去了。
眼见平儿被兵士叫了去,贾母在屋中又坐不住了。探春黛玉几个,只得扶了贾母出来,外面廊檐下站着,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依旧翘首张望。这种等待最是煎熬人的,可时间偏偏静止了一般,越是急越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可算见了平儿回来,而且不单单平儿,身后还带了些人回来的。
见平儿到了身前,贾母忙道,“快说说,到底怎么个事?”
平儿道,“这些人都是原本放出去的,如此外面说了一回,军爷倒也好说话,暂时先放了出来。”
鸳鸯和平儿整日里鬼鬼祟祟的忙活,贾母自然会知道放人的事,如此听平儿说的只是这些个,哪里会满意呢?便道,“说说为什么叫了你去。倒是回了什么话?”
平儿道,“便是问问花名册的事,对了,还有史家送来的东西。”
贾母忙道,“你怎么回的?”
平儿道,“那些个都是史大姑娘的嫁妆,这会子早都送了卫老王驾那边了。再说又有北王爷的见证。自是与我们无关。”
“你说的很是。”贾母说着点点头,又对平儿道,“好了,快去同你带回来的人说说话,让他们别慌!”平儿紧忙应了。黛玉宝钗几人又忙着劝贾母进屋歇歇。贾母也知自己是主心骨,如此才进了屋。
探春进屋服侍了一回,又出来寻平儿,“才刚儿到底是什么事?”
平儿道,“三姑娘如何这样问?”
探春道,“少闹鬼,也不看个火头儿?当我看不见你脸上的喜色了?”
“怨不得你二哥看重你,果是了得!”平儿赞了一句,这才低声道,“看重你的人回来了!”
“啊!你是说……”见平儿点头,“可抓了去?”见平儿摇头,“这些人便是你二哥求人放出来的。”探春轻呼了口气,“方才为何不说给老太太听呢?”
平儿道,“没想上一回,老太太是怎么病的?这会子听了,一喜,一急,还了得了?”
探春点头,“是我想的简单了。你想的对!不怪二哥亲口说放你出去。”
平儿道,“原本还想着怎么回老太太的,这会子既是你问了,说不得事情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了,好歹想个法子,把事情一点点说给老太太才是。”
“你倒是会偷懒了,像极了你主子……”探春说着勉强笑笑,“又多嘴了。我这边去寻宝姐姐,看看有什么法子……”
冷子兴回来一说,宝玉知道平儿把该带走的人都带了去,便又放下一件心事。起身走了两步,对兵士道,“两下里的外面,都是咱们的人守着?”
“回将军的话,外面都是咱们的人。”这个兵士回完话,另一个又道,“将军可要走走看看?都是咱们的人,很是方便的。”
宝玉一笑,“你们倒也机灵,我才说了一句,便想到了。既是如此,说不得要走一回了,不然岂不辜负了你们的心?”兵士们一听都笑了起来,又道,“将军惯是疼人的,何苦又说了这话呢?”
冷子兴这会子已经很是麻木了。自己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自问也算见过世面的,可哪里见过眼前这般呢?被抄家的,却做起主来。来抄家的,反倒是听被抄家的话。说出去谁个能信了?不成,自己被那贾雨村压制的太也厉害了,得空非要用这事压他一回不可,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见过世面。心里想着忙道,“将军只管散散,这边有我看着,等张将军和二位大人回来,便去送信给将军。”宝玉笑着点点头,带着几个兵士走了出去。
西府这边心里有数;贾赦那边也就那样了,再者年岁也都是大的。于是便往东府这边来。等进了东府看一回,宝玉心里一叹,这回算是见识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