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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微风残月,宝玉准备回府看看。边走边想方才之事,心里甚是佩服孙绍祖,这要是有他这个城墙拐角的脸皮,还有什么不能够呢?展眼之间到了宁荣街,站在街口看了一回,两下里漆黑的府门,全无往日光彩,不由心内一叹,昨日还何等繁华,只今个一日,便以落幕。怕是任何自然灾害都不如这个的。
想了一回,正门还是不走了,也不知还有兵士或者羽林卫守把没有,所以还是走后面的园子方便些。往后绕了半圈,也不用寻平日的方便,直接进去也就是了。
同外面差不多,往日这个光景,大观园里面必然四处灯火的,哪怕迎春,探春,湘云都嫁了人;哪怕黛玉,宝钗等人都出了园子,都没这般过,居然一处灯火都没有,咦!倒是有一处,看着应该是栊翠庵,这会子妙玉应该不在的,道婆子们看来没有受到抄检的影响。
既是都没个光亮,倒也不用看了。还是去老太太那边才是正经,要是王夫人不在,也要过去看一回。如此宝玉疾步赶向沁芳桥,哪知才上了桥,借着水音儿,听栊翠庵方向好像有点不大对头。心里不由一阵翻腾,不敢多想,疾步而去。
才靠近栊翠庵山门下的那片空地,就听有人说道,“真不知道五城兵马司的这些东西是干什么吃的,抄检一回,连这些个死士都没抄检出来。”
又听焦大声音传来,“朋友不敢这般血口喷人,咱们不过是护院罢了,哪里就成了死士呢?”
“看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居然信口胡言,可见谁家有这般身手的护院?”
焦大道,“别人家有没有这样的护院我不知道,不过我却是知你,既是这会子进来的,想来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话却也说的,只是一点,却也由不得你说了,”那人说着笑笑,又道,“老太太是个明白人,我的这话可有道理?”
这时又传来贾母的声音,“我一把年纪的人了,按说不该理会许多的,只是这园子既然未动,你又是为何而来?”
“说是路过的,老太太定是不信的。只是这会子却也只能是路过了!”
焦大道,“说的未免太也轻松了些。”
“如何不轻松呢?若是再要倒退三十年,你焦大爷或许是个人物,可看眼下呢?劝你一句,好生保养才是。”那人说着一笑,又道,“再者别看这些人不错,却也敢用命,可还是不够看的。”
焦大哼了一声,“难道你们就任由这定西再这儿大放厥词不成?”焦大话落,一人说话道,“不过是等着你老发话罢了!不然哪里要等到这会子呢?”焦大道,“好!咱们看看他到底几斤几两。”焦大话落,一阵动手之声传来。
宝玉听着来人声音有几分耳熟,一时间却还想不起来。便绕了过去,暗里看一回,只见焦大带着茗烟,挑云,双瑞,双寿以及二十来个自己人八字形拉开阵仗。他们后面护着一队人,最前面的是提着宝剑的香菱,再往后,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宝钗,黛玉,岫烟,探春,宝琴,惜春,鸳鸯,平儿等人具在。实在不知道这些个人如何聚到了这处。
再往前看,只见二人正在动手,一名黑衣人,应该是方才说话的哪位,与之对放的便是包勇。看来包勇果然是有两下子,即便不及这黑衣人,十来个回合,也不会败了!
不只是宝玉看得出,就连焦大也看的明白,心知包勇不是那人对手,当下就要上去助阵。茗烟忙道,“焦大爷莫急,有我等在,哪里还用你老动手。”话落,同挑云两个,一人一把单刀杀出,配合包勇左右夹击那黑衣人。
黑衣人见了哈哈一笑,“我倒要看看,贾家到底还有什么手段!”话落手上宝剑加紧。别看这边三人,情势却与方才一般,没甚胜势,功夫久了,还是要败。
焦大很是心急,双瑞双寿心中有数,当即道,“焦大爷压阵,待我二人过去打个下手。”话落,又是两把单刀杀将过去。可即便五人战那一人,依旧看不出胜势来。
眼见香菱着急,贾母又要说话,宝玉即便还想看看,却知不能再拖了,缓步从树丛中走了出去。轻声道,“朋友,不知进这园子来,所为何事?”
那人听背后传来声音便是一惊,手中剑频勇几人后,侧身一跳脱离战圈,这才看了过来。看过后不由一笑,“就说了,宝二爷定是在家的。”
宝玉一笑,“听这话,莫不是为我而来?”
那人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不过这会子见了宝二爷,咱们都心安不是。”
“既是这会子心安了,那就请便罢!”宝玉说着抬手一让。
那人笑道,“论理却是早该走了,奈何诸位苦留,这才陪着走了几手。只不过这会子宝二爷冷不丁的出来了,自是要讨教一回才是。”
“你这人好不通情理,私闯在前,逞威在后,这会子让你走,依旧咄咄逼人,这是何等道理,莫不是真当我们府上便是好欺负的?”王夫人见了宝玉心喜不成,哪知那人居然要和儿子比试,哪里还能淡定了。
那人道,“太太莫急,怕是你也不知的,宝二爷可非是寻常之人,只是方才,能无声无息到了我的身后,便可见一斑。”
“太也抬举了,不过既是朋友有这个兴趣,说不得要陪着走上几手了。”宝玉说完,示意包勇茗烟几人回归本阵,往前一近,展开扇子便扫。
那人见宝玉这手甚是漂亮,不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