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京城就在眼前了,王子腾情绪不由得有几分波动。轻声叹了口气,舒缓一回,叫过宝玉说话,“家里既是出了变故,还是不要贸然上去才好,先不妨寻个住处,仔细看一回再做计较。”
宝玉道,“舅舅说的很是,前后又出来十多天了,京里没准会有些变故,再回去听听自是好的。至于住处倒是有,只是这些个人,想鸦默雀静的怕是也难。”
王子腾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多了不敢说,十天半月的,自是没什么的。”
“如此自是好了!”宝玉心知王子腾手段,他说潜伏十天半月不被发现,自是放心,如此前面引路,赶往倪二帮着置办的郊外房舍。
顺着宝玉手指方向,王子腾看了一回,吩咐自己卫队行事,几匹马如何藏匿,人员如何分散居住,最后只带着锄药几人,住进边上一所宅院。等见里面生活用品齐全,王子腾又笑着赞了宝玉一回。宝玉吩咐锄药等人留神服侍,自己骑马回城。准备寻冯紫英,两下里配合,假意由他巡视之时,救下被追杀的王子腾,然后送王子腾上去。
顺利到了城外了,宝玉心里轻松不少,信马由缰往城里而去。前一次回来,因为没急着赶路,还帮了宝瑢一回,顺带着自家得益。看来助人是快乐之本这话却也不错。想着不由一笑,下意思往昔日之处看了一眼,不由一皱眉,自己和她要不要这么有缘啊!带住战马看了一回,心里又想了一回,宝玉还是往河滩而去。
“啊!是宝二爷啊!”丫鬟燕儿没有如宝瑢一般发呆。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又跑出来了?上回的事情都忘了吗?”上回的事情?宝玉说着心里一动,难道他不想让宝瑢和亲去,上一回才要绑架她吗?如果宝瑢被绑架去了,身上戴罪的自家,怕是没什么选择的机会吧?只能送出女孩子和亲。一点点接近真像,宝玉心情大好。
燕儿有点委屈,“姑娘的心情不好,想着出来散散,我也是劝不住的。”
宝玉道,“出来散散不碍的,可不该这样晚了还不回去,再说来,小小年岁,哪来的愁事呢?好了,正好我要进城,咱们一块走!”宝玉说着,调转马头。
宝瑢明显不领情,“哪来的愁事?真当了是你了啊!家都被抄了,还有心情去和人家打架,再说打架倒也罢了,也不说选个好地方。”
宝玉道,“姑娘说的很是的,好了,话也说了,赶紧回去吧,免得世伯母担心。”
宝瑢哼了一声道,“她会担心我吗?只会担心哥哥罢了!”
宝玉道,“其实都是一样的,哪有父母不关心子女的?不过有些个老传统罢了,想着儿子,孙子,是个延续。如此略微偏疼着些也是有的,可咱们不能这样想的。”宝瑢长出了口气,没说什么。
燕儿低声道,“不是宝二爷想的那样的。”
宝玉道,“还能那样呢?他哥哥眼下那般,世伯母自是会多念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燕儿叹道,“想着姑娘换回公子的!”
“燕儿!”
见姑娘发火,燕儿轻声一叹,“宝二爷是回城的,即便这会子不知,明日怕也知道了。”
宝玉张张嘴,一时间万语千言都说不出了。已经和谈结束了吗?这也太快了吧?勉强吐了口气,轻声道,“但凡有个盼头,谁个愿意如此呢?手心儿是肉,手背就不是肉了?其实说起来,最难受的,应该是做出决定的人。”
宝瑢神情复杂地看了宝玉一回,轻声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说罢了,一带马。
这会子宝玉反倒是不急了,问宝瑢道,“能说说到底怎么个事吗?”
宝瑢道,“又能怎么个事呢?还不是陈家败了,抓了哥哥做替罪羊。”
宝玉道,“这话却也不通的,前一次已经败过一回了。再说来,即便做了替罪羊,这里面也没你的事。”
燕儿见自家姑娘咬着嘴唇,叹了口气道,“少爷败了一回却是不错,可这一回的罪过却不在少爷的,再说了,要不是少爷带领步下以死相搏,陈家会有机会全身而退吗?不指望他们念着恩情,却也不该落井下石的。”
宝玉道,“方便细说说吗?”
燕儿道,“前后败了几回,朝廷没了征讨力量,加之不少文官主和,如此便议了几回。都说和谈为好。又说选出和亲公主,才见诚意……”
宝玉摆手道,“上一回不是议过了吗?你们还跑出来,这都多久了?”
燕儿道,“上一回只是个说法,当时还有人反对的,可这一回不同了。听说就要下旨了!”
“要是下了旨,可就没的说了!”宝玉说着心里暗道,看来燕儿只知道结果,具体的还要自己打听了!
“可说是了,谁个敢违抗圣旨呢。”燕儿说着,看向宝瑢。
宝瑢精神略好了些,问宝玉道,“老封君可好?”
宝玉道,“劳你费心了,老太太很好的。”
宝瑢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去了?”
“出去办了点子私事。”宝玉说着抬手让了回,“好了,先回去吧,免得世伯母担心。想出来玩儿,明个也是一样的!”
宝瑢带了下马,又问道,“明个你还出来吗?”
宝玉道,“怕是难了,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事情比你们家还乱呢。眼下里里外外就剩下我一个爷们儿了。”
“那你还有功夫和人家打架!”
宝玉笑笑道,“不打不成的,你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