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夜就没有什么事,两桌人真正赌了一个通宵,到天亮以后,吃了早饭,各自回房睡觉;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高高地挂在海面上,亮得像一团火球,充满了能量,伴着海风和咸腥的湿气,一个劲儿地往陆地上跑。由于接连不断地出事,金岸俱乐部几乎没有什么来宾,大大小小的游艇全部靠在码头上,风景如画,显得不那么单调。
顾指火起得很早,起来后一直监控室看录像回放,把昨天晚上的各种监视记录从头到脚看了个遍,顾指火才说:“把姜飞单独叫起来,到准备好的房间里,请他好好回忆回忆,还有什么漏掉的,还有什么线索可以证明他无辜的。现在是八点半,给你们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虞孟力和渊文笙有我来应付。”
米卡奇很是兴奋地带着两名警员上去敲门,可是姜飞似乎睡死了,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被叫醒,睡眼朦胧地过来开了门,听米卡奇说要调查情况,姜飞就把三个人往屋里让;得知要在外面询问,姜飞刷牙洗脸穿衣服,又花了二十分钟。当四个人下到一楼的时候,姜飞直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请米卡奇询问。
米卡奇看着时间如流水一般淌走,晓得姜飞是在拖延时间,直接给姜飞看了拘捕的文件,姜飞笑笑,一句话都不说,到餐厅拿了一个肉包子,就跟着米卡奇上了车,一路奔警局而去。到了警局的审讯室,姜飞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让米卡奇有些难以下手;门口的警卫打电话进来,说来了七八个记者,是来询问案情,都在打听为什么拘捕姜飞。
米卡奇猛然醒悟,自己漏算了一个人,当所有人都在酣睡的时候,没有进俱乐部的柴一楠是醒着的,兴许休整了一夜,现在充满斗志;警方锁定柴一楠的手机,发现柴一楠就在警局斜对面的小巷子里。可是为时已晚,门口的记者已经增加到十五位,都在精心寻找小道消息,手快的已经把姜飞下警车的照片发在网上。
情况似乎很微妙,有些东西不需言传,意会神交都可以;姜飞在审讯室里面无表情地坐着,被问急了,就解围般的笑笑,一副熬过四十八小时的架势。即使米卡奇提醒姜飞,四十八小时是从警局开始计时,姜飞就给了一句回话,要先见自己的律师,否则一个字都不会说。
看着姜飞那个德行,米卡奇判断一切是商量好的,很可能就在阿梅的房间里,声音是小电影的声音,但是阿梅和姜飞看得应该是案情分析。对这样的一个情况,靠现有的东西,米卡奇还真的觉得不能下判断,离开审讯室在外面向顾指火汇报了一番,顾指火回答得很干脆:“一切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走。”
米卡奇只能回到审讯室,一口气把三个问题抛给姜飞:一、布洛克和甄柏坚之间有什么交易;二、姜飞需要写一份自己到达过的地方;三、灵马出版社和姜飞是什么关系。
即使米卡奇告诉姜飞,说完就可以走了,姜飞还是那句话,要见自己的律师;米卡奇直接就走了,留下两个警员和姜飞耗,自己躲在外面
冷眼旁观,暗暗观察。姜飞的态度没有改变,只是夸了一句,警局的咖啡不错,很正宗;随后审讯室就是寂静一片,除了双方偶尔喝咖啡的声音,只剩下呼吸声。
柴一楠微笑着坐在车里,看着对面商务酒店的招牌,凝听着车里的音乐;柴一楠一大早就通过虞孟力的授权在观看俱乐部里面的动静,当发现姜飞在会客厅逗留,然后上了警车,柴一楠就打开了姜飞的手机定位。柴一楠很轻松地看着姜飞进了警局,立即给虞孟力拟好的名单打电话爆料,然后就自己开着车到警局外面等着。
透过反射镜,柴一楠看到米卡奇从后面轻松地走了过来,便晓得不会是一次愉快的访谈;因为米卡奇的眉宇之间,有着一种淡淡的着急。米卡奇走到车边,笑着敲敲玻璃窗,见柴一楠颔首,一头钻进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柴小姐,见到你真高兴,我喜欢年轻人脸上闪烁着欢喜的神采,不像审讯室里,蹑手蹑脚,屏息静气,生怕惊走了双方合作的意愿。”
正值中午,街上人来人往,商务酒店四周的饭馆进进出出的全是赶时间的人,柴一楠算了算,决心抽出一个钟头的时间来和米卡奇消磨时光,于是笑着说:“工作的时候都是这样,大部分的工作都不符合人的理想,但是职业道德所在,既然选择了,就不能退后。米卡奇,审讯人就是你的工作,郁闷了就出来散散心。”
柴一楠今天穿的是短衫短裤,带着一个白金的吊坠,就象一只丰满的葡萄,充满了青春和活力;米卡奇微微一笑,摇头说:“柴小姐,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烦恼之上。你是在等姜先生出来吗?”
“不是。”柴一楠满不在乎地说:“姜飞在你手中,不是我想等就可以等到的,我在这里是在等一个从外地来的人。”
米卡奇的好奇心被勾起,客客气气地问:“我是否能知道,是什么人这么荣幸,让你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
柴一楠回报了一个微笑说:“这才说明我是自由的人,随自己喜欢怎么去做都行,我等的是皮鲁斯。”
“皮鲁斯。”米卡奇有这个印象:“就是虞孟力他们灵马出版社的那个法律顾问?”
一个有多名律师的小出版社还专门聘请了一位法律顾问,怎么看都是一件难以捉摸的事情,不是这个皮鲁斯的业务水平特别高,就是皮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