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很清楚,只需要留下两个人寻找碎片。”一名警员用毫不矫饰的口气向走过来的司空南山和渊文笙说:“对于这种事情,现场的痕迹远不如监控视频的连贯和机器人的芯片重要,我们应该迅速带着芯片回去,查询可能的线索。如果在天明之前还没有进展,那我们只能面对舆论和市政府的咆哮了。”
发生在金岸海洋俱乐部,似乎那是有钱人一个肮脏的交易区,市政厅的议员都有意无意地这样暗示;可是发生在住宅小区里的袭警,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警察的安全都无法保障,那么平民的安全凭什么指望,司空南山完全能想象那种急躁和担心。
渊文笙的脸上显得漠不关心,抬头把目光扫过楼上的那两间出租屋,心中闪过一阵惊悚,随即困惑,姜飞今天换了房间,那么刚才来的那些微小的飞行物是冲姜飞来的,还是冲虞孟力来的,这完全是不同的答案。
唐泰斯和武珍丽虽然救了人,但还是要被带到警局问清楚,司空南山斟酌着说:“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同事,让我们警方避免了一次出丑的可能,可是,有些事就是要走法律的程序,希望你们谅解,能随我回警局协助破案。”
唐泰斯两人没有反对,跟着警车走了;司空南山还是很担心公寓小区的安全,留下了六名警员来寻找碎片,其实就是为了加强警方的力量,以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刚才汇报情况的那个警员也被留下来了,作为这个临时混编小组的负责人;司空南山特地交代,以渊文笙的判断为主。
看着上司等一群人开着轿车卡车离去,那名饶有兴趣地问渊文笙:“昨天下午你们走后,我们在警局里谈论了你们一个钟头。说句伤人的话,你们比我们更像警察,为着自己的原则不后退。”
渊文笙大笑起来说:“那是表面的东西,其实包括我在内,这几天都大为恼火,成为公众注视的人物并不是好事,尤其是这种恐怖的故事,随时都会被泼墨浇一头污水;你说,明天这里的居民会不会要姜飞搬出去,那些房东就算再在乎钱,也不能面对邻居和媒体的啰嗦。”
警员无声地笑笑,渊文笙是一个平民,只要不怕麻烦,想怎么说怎么说,自己穿着制服,有些话只能听,不能参与议论。一名值班的保安走过来,问清楚两人身份,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们的值班人员正好去厕所了,没有看见机器人进来,要不然肯定拦着他们。”
警员和渊文笙都笑得更欢,门口的保安肯定是睡着了,没有看见机器人进来,但这正是今夜最侥幸的事情,如果小区保安被机器人杀了,恐怕现在小区门口已经是被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渊文笙收起笑容,低声安慰保安说:“恰恰相反,遇到这种情况只需要报警,不要阻拦,最好连声音都不要有。”
保安连连点头说:“我明白,那些机器人都是危险分子,不过没关系,我们值班的保安里就有机器人,每班三个,我们可以让他们上去查。”
渊文笙意识到自己与警方都忽视了一个问题,在如今机器人无所不在的年代,想离开机器人做一件事情是根本不可能,想把机器人从某类工作中摘出去,更是不可能。太多的规范流程,太多的档案资料,人类都已经托付给机器人,已经不可能走回头路了;如果没有机器人,人类的任何一个课题恐怕都要搁浅。
渊文笙急切中做了一个决定:“今天值班的三个机器人在哪里,你把他们找来,我有事情要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