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宸伸手指着她,似乎想要张口骂人,却觉得两眼一黑,修长的身躯轰然倒下。
“陛下?”赵丹儿眼明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陛下,你怎么了?”她伸手拍打了两下半宸的脸,“陛下,醒醒。”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人怎么就倒下了?”
颜天真透过御膳房的窗户,看见半宸倒下,便奔了出来询问。
赵丹儿道:“我也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他就昏倒了。没有一点儿预兆。”
颜天真问道:“你们是不是谈崩了?方才我透过窗户,看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平静。”
“我们并未吵起来,我只是觉得——陛下在忽悠我。”赵丹儿扶着半宸坐下,让他趴在了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母亲说男人最会花言巧语,她当初就是被父亲哄骗得团团转,嫁了人,生了孩子之后,才看透父亲的fēng_liú本质,父亲喜新厌旧,年轻时对母亲的许诺都成了狗屁,男人啊,你一定要提防着他们。”
颜天真闻言,伸手揉了揉眉心,“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混帐,你把他和你父亲相提并论,就不怕他着急上火?”
“他与我在一起五年,过去的日子里,几乎不会与我暧昧,我们二人称兄道弟嘻嘻哈哈,真是岁月静好,令人难忘。”
赵丹儿说到此处,瞥了一眼半宸,“可是现在,我似乎觉得我与他之间的情感变质了,他对我不再真诚,为了骗我生孩子,他……”
“想不到,赵皇后比我想象的更加愚昧。”空气中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打断赵丹儿的话,“面对相识五年的人,竟然连真心与假意都分不出来。他急着要继承人是真,你又怎知他的话一定就假?”
“我不是说了吗?我做皇后五年,都没有与他谈情爱,如今他被子嗣烦恼,突然就对我表明心意。这突然的心动,显得多么不真实?倒像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让我不能去信。”
“丹儿,你要明白,他是曾经有过心理阴影的,因此,对待男女之情迟钝,后知后觉,这也是正常的。他从不曾与女子谈风月之事,或许他对某个人动心,自己都未曾发觉,直到他意识到,再不说出口,或许就要失去,这才鼓足了勇气。”
半宸对赵丹儿的情感,绝对不是突然,而是这五年来所积攒的点点滴滴。
这里头或许包含了兄弟情、亲情、还有一部分他自己未曾发觉的男女之情。
否则,他不会在知道赵丹儿要离开之后,想方设法地去挽留。
他并不是天生的断袖,只是被先帝逼迫得厌恶女子。
他养着男宠找乐子,是因为他闲暇之余没事可做,他不能像寻常帝王那样闲暇时还能泡一泡温柔乡,既然接受不了女子的触碰,当然只好玩小白脸了,至少不是那么排斥。
否则,他还有什么事可做?
他所谓的特殊癖好,完全就是闲出来的。
“你们以为,陛下是对我动了真感情的?”赵丹儿眉眼间浮现疑惑,“你们确定他真心实意吗?”
颜天真不答反问,“你入宫五年,他对你都挺不错的吧?”
“的确是很不错,几乎是有求必应。”
“看吧,如此就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你们一直相伴,他从来不觉得会失去你,因此,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他也不会想到要跟你表明心意。子嗣问题,其实是一根导火索,让他真正意识到了对你的感觉,你想跑,他着急,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想过要别人去给他生继承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的真诚?”
“等会儿,等会儿,我有点乱,良玉妹妹,你先别说了。”
赵丹儿伸手扶了扶额头,“他若是真心,我就一定要以真心回馈吗?若是他从今以后不好男风,开始接受女子,等我给他生儿育女之后,他便要开始宠幸后宫,雨露均沾。等他克服了他的心理障碍,他对女子也就不会再排斥,我对他来说,也就不特别了,那我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那我跟我母亲有什么区别?我还能摆脱身为女子的宿命吗?”
“身为女子的宿命,什么宿命?”凤云渺接过了话,“在你看来,做女人真的就那么累吗?你为何要让自己累?若是他真的三宫六院雨露均沾,你大可红杏出墙不用顾虑。真正懂情爱的人,心只会分给一个人,若是分成了好几份,那这个人就不值得你留恋了,你及时回头,依然可以随心所欲。”
凤云渺说着,笑了笑,“他说的话你不信,不如试探试探他?你可知这世间有一种情蛊,叫鸳鸯劫?这情蛊是一对,种在一对有情人身上,女子一旦红杏出墙,与她交合之人就会死,男子一旦与其他女子结合,便双双死亡,你问问他,堂堂九五之尊,敢不敢用这样的情蛊?”
赵丹儿听得眼角一抽,“怎么有这种东西?太不公平了吧,女子背叛就死个奸夫,男子背叛就与情妇共同死亡,这实在……”
“因为这情蛊就是女子所发明,当然就偏爱女子一些。”颜天真挑眉道,“如果你真的不信任他,等他醒来,你问问他。”
赵丹儿想了想,道:“好。时辰不早了,我扶他回寝宫去休息,你们也歇着吧。”
“好。”
眼见着赵丹儿扶着半宸离开,颜天真转头看凤云渺,“鸳鸯劫这玩意,上哪去拿?”
“没有了。”凤云渺慢条斯理道,“花和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