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和莫家,这两个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积怨已久纷争不息,可上溯至百年。
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历史总是会有惊人的相似。
公元x年x月x日的这一天,一场由佟氏挑起的大规模家族群体械斗,即将在苏二屯子这片古老的黑土地上悄然上演……
事件的导火索还是归咎于佟海滨的被捕。
佟家人认为,如果不是莫老更要划地开公司与佟大佟六发生肢体冲突,蓄意报复故意挑事,举报佟家有头有面的亲戚都副主席都常伦,佟家也不会兜上这牢狱之灾,落到如今狼狈不堪的地步让祖宗蒙羞。
这简直就是家族的耻辱啊!
这口恶气不出,佟家的老少爷们走出去脸上无光,咽不下去呀!
在苏二屯村东南角的“佟氏宗祠”旁的一件“议事厅”里,佟家的族人代表们正聚集在此,参加一个所谓的“紧急会议”。
“莫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天生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就喜欢暗地里阴害算计别人,一肚子坏水!……”由三张老式八仙桌拼接在一起的会场上方,站立着一个五大三粗寸头茬腮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的数落着莫家的“丑恶”。
这个人非同寻常,他叫佟二盛,是佟氏家族里族长级的青壮派,是族谱里最高辈份“显”字辈幺房的后人。
现在整个家族里,已经没有一个是“显”字辈的族人,到这辈份上的都已作古成了先人,紧邻其后的“盛”字辈,一跃成为了统领整个佟氏家族的“高层”。
五十出头的佟二盛年富力强,肚子里也有些墨水,理所当然的成了佟家一言九鼎的族人领袖。
“崇祯十七年清兵入关,俺们在京为官的贻昌太祖爷,就是在逃难中遭到莫家老贼通风报信,被清兵斩杀于菜市口的啊!”佟二盛吹胡子瞪眼地当着族人的面翻开莫家的旧账。
“世仇未报,现在莫家又出手了,竟然骑在俺们脖子上拉屎,往俺们伤口上撒盐,真是欺人太甚呀!”佟二盛似乎越说越来气,只听得“啪”的一声,他攥紧拳头使劲的捶打在桌面上。
“揍他狗日的,跟他们那帮王八蛋拼了!”
“对!揍他!跟他们莫家拼个鱼死网破算了!”佟二盛的话极具煽动性,霎时激发了族人们憋在心底的怒火,众怒难犯,“代表”们蠢蠢欲动,发誓要以牙还牙进行反击。
看看时机成熟,佟二盛的眼角闪过一丝诡秘的狞笑。
“俺们这次报仇雪恨,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得好好合计合计哩!”佟二盛煞有介事的说着,缓缓落座。
“佟大,你知道莫老更的底细,说说哪里能够掐住他的软肋”佟二盛扫视了众人一圈,他知道这里面有一个最痛恨莫老更的人,那就是不久前与莫家争地打架,吃了官司的佟大,于是他点了这个族孙的将,想让他做领头的急先锋呢!
佟大深知这莫家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上次跟莫老更那场火拼,其实自己也没有捞着什么便宜,要不是他大舅都常伦和简鹞子,没准,自己这会还在号子里给呆着呢!
再者,现如今大势已去,都常伦落马,简鹞子自杀,翟二虎被抄了老巢,就连芝麻绿豆大的小跟班佟海滨都没有幸免,也给白搭进去了,再这么折腾,佟大觉得唇亡齿寒兔死狐悲,自己即使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了。
“俺……俺也说不上个啥!全凭族爷吩咐吧!”佟大磨叽了半天,吞吞吐吐的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一句话来,看得出他身上的锐气和斗志早已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佟大要死不活的话,让佟二盛颇感意外,“佟大,你个怂蛋!你小子是不是被莫家的声势吓破了胆呀?俺可告诉你,风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也!不定是谁能笑到最后呢!”佟二盛狡黠地眨巴着浑浊的眼珠子,咬文嚼字,这会卖起了关子来。
“常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俺们就不能来个反间计,坐地栽赃,嫁祸于人”佟二盛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说道。
“代表”里,有讨好他的,感紧离座上前给他敬上了一支长白山牌香烟,还点头哈腰的在一旁给他喂上了火。
受到恭维的佟二盛,此时更来劲了,他趁着兴头借题发挥,拟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恶毒计划……
莫老更的砖瓦厂附近有一座小山丘,当地人称为“秃瓢山”,寸草不生,是一个沙石山,被莫老更高价买了下来,作为砖瓦厂的原材料供应基地,紧邻佟家的祖坟墓地旁,是莫老更开采拖运沙料的必经之地。
当初,莫老更执意要在此开采沙石,因为这个特殊而敏感的地理位置,莫佟两家曾经发生过激励的冲突,后来在经过多方数次的协商与沟通后,为了顾全大局,莫老更不得不绕道而行,以舍近求远的代价,忍辱负重获作出了妥协和让步。
没想到,现在佟二盛为了鼓动族人“复仇”,彰显自己的“领导力”,竟然又拿它说事,打起了它的主意,可见他用心之毒辣是何其之烈呀!
过河的卒子谁来充当呢总得要有个推波助澜的幕后推手呀!
佟二盛想到了一个佟家的半茬子亲戚,在砖瓦厂打工,差点被莫老更给撵走的栾憨子,他心里不是正恨着莫老更吗?
栾憨子的老娘是佟二盛一个远房舅舅的女儿,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多多少少也算是勉强能够和佟家扯上个“亲戚”嘛!
佟二盛跟这家伙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