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翰林约了裴子娟晚上在春城外国语大学旁的“穿越时光咖啡厅”见面,这次,裴子娟没有推诿,爽快地答应了。
“鲁翰林!你太卑鄙了,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干出那么无耻下流的龌龊事来!”一见面,裴子娟还没有来得及落座,便把鲁翰林骂得狗血淋头。
“嘘!小声点,子娟,你息息怒,坐下来,听我好好跟你解释嘛!”鲁翰林轻轻地推了推镜框,左右顾盼了一下,轻声轻语地央求起余怒未消的裴子娟来。
裴子娟的脾气可不小,她“啪”地一下踢开座椅,把手袋使气地往桌板上一掼,一屁股坐了下来,两只眼睛pēn_shè出火蛇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鲁翰林的脸,仿佛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看透似的。
“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子娟,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有点发毛呢!”鲁翰林的眼光有些躲闪,他不敢正视裴子娟咄咄逼人的眼神。
“哼!算了吧,发什么毛呀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看你肚子里有鬼,是心里发虚吧?”裴子娟言辞犀利,丝毫不肯让步。
“说!你跟我说清楚,故意找茬伤陈焕生那缺德事,是不是你花钱找人干的”说完,裴子娟咬了咬嘴唇,似乎越说越来气,“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鼠肚鸡肠的人,你是杀鸡儆猴,故意做给我看的是不是你想胁迫我,对不对呀?”
“说完了没有啊?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你都知道了,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你吗?这能怨我吗?要说这惹祸的根苗应该是你!要不是你……”鲁翰林等裴子娟连珠炮似地把怒火放完,倒打一耙,回击裴子娟说。
“真好笑,鲁翰林!你给我记住了,你可是有家有老婆的人,我俩不清不白地算什么事呀?再说了,你不是又投身到你小鸟依人的老婆怀抱里去了吗?还有脸再来找我”裴子娟醋气十足的挖苦道,把脸别了过去,黯然伤神地望着橱窗外面。
“我也有我的苦衷嘛!老头子步步紧逼,我这不也就是做做样子,应付应付嘛!我天天睡沙发吃食堂,为了谁?图的个啥呀……我不信你可以问我阿姨!”鲁翰林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窝囊相,委屈地说道,他口中的“阿姨”就是他的继母龚凤娇,他从没有叫过这个女人一声“妈”,一直以“阿姨”代称,不过,对于仅大自己继子鲁翰林几岁的龚凤娇来说,她也就顺其自然无话可说了。
鲁翰林打心底里明白,裴子娟与继母龚凤娇一直有来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龚凤娇是认可自己与裴子娟的这段不太光彩的婚外情的,甚至有撮合自己更加深入一步的倾向,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与一掌遮天的丈夫鲁健阳不同,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进门的儿媳妇——范文怡。
香醇的咖啡余味无穷,鲁翰林和裴子娟尽释前嫌,彻夜长谈,直到店家打烊逐客……
范文怡有了妊娠反应,她很快就要做妈妈了,这让她无比高兴,毕竟这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一生中最为关键和荣耀的时刻,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比生孩子更重要。
但是,范文怡的心也是凉嗖嗖的,透过鲁翰林和龚凤娇冷漠的眼神,她似乎预感到他们对此无动于衷并不热心,甚至连一点喜悦的表情都没有,我可伶的孩子呀!你尚未来到人世就已经遭受家族的嫌弃与歧视,看来你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呀!
独自一人在家,范文怡孤枕难眠,想到伤心处,禁不住潸然泪下!
裴若安在豫北的投资收益不错,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却始终为女儿的婚姻大事发愁,裴子娟一晃已经三十出头了,这搁乡下农村里面,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呢!
裴若安心想,自己已经是半截黄土掩身的人了,钱多钱少对自己来说已经毫无实际意义了,毕竟那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倒是自己裴家唯一的这么一根独苗还得延续血脉,传承祖宗的香火呀!要不然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庇佑啊?
其实,在女儿裴子娟的心里,对父亲裴若安是爱恨交加,他感激父亲没有抛弃她,独力将她抚养成人,体现了一个男人的坚强与担当,父爱如山,裴子娟时时能感受到父亲给她带来的力量与信心,同时对父亲早年违法乱纪祸害乡邻的可恶行径也痛恨不已,倘若不是父亲被判入狱,她幼小的童年就不会同时失去母爱,母亲也不会因为受到刺激而精神失常离家出走,自己也不会受人欺凌和歧视,而使自己的心灵受到重创与摧残。
可以这么说,这是裴若安造下的孽债,波及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包括如今裴子娟与自己的外甥女范文怡之间结下的梁子也与他脱离不了干系。
在裴子娟的眼里,外侮倒不可怕,甚至情有可原,毕竟世态炎凉,人情似纸张张薄嘛!
但是,来自血缘关系内部的侮辱与仇视,虽然只是亲族之间的内讧与倾轧,但是是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无法容忍甚至抱怨终身的,这就是裴子娟不遗余力、矢志不渝地要拆散表姐范文怡美满婚姻的真正动机,说白了,这是一场捍卫尊严找回自我的复仇之战。
对于裴子娟与范文怡而言,这场两败俱伤的纷争注定永远没有赢家,因为毕竟她们依然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裴若安邀约了姐姐裴玉兰和姐夫老范,决定一同去春城好好消遣几日,实则是想借此机会催促一下女儿的婚事。
裴玉兰接到女儿的电话,告诉自己有喜了,当然面子观念极强,再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