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遒一伙落网后,胖头鬼一直在悄悄地暗中观察莫老更的动态,也在苦苦寻找跟牛栓子见上一面的机会,几经周折,后来他在户部巷看到了牛栓子的身影,他认为在这里和牛栓子“接头”是最安全的,在胖头鬼心里,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牛栓子和自己是一路人,他这次急于与牛栓子见面,主要是有两个他亟待解决的事情……
“老吴!还有一件事,俺就想不明白,莫老更两口子对俺们没有见外,为啥你就昧下良心想着和俞大遒那伙人去下黑手,暗害他呢?你是江湖上的人,这样做,也太不仗义了吧?”这是我心里一直过不去的一道坎,今天终于见着了胖头鬼,我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唉!栓子,你是有所不知呀!说来话长,都怪俺鬼迷心窍,上了茅炎望的贼船,但我没有成心想去害死莫老更呀!再说了,那个沈大魁俺根本就不认识呢!这事也不能全怨我,了不起俺就是一个通风报信的罢了,俺不怕抓,怕的是进去了出不来,警察假如翻了俺的老底,俺不又得蹲大牢里多呆几年吗?”胖头鬼跳话说事,轻描淡写地绕过了主题,看来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内疚,他考虑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切身利益,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贼性难改呀!
“栓子!俺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胖头鬼突然转移话题,朝我翻了翻白眼,审视着我的表情,欲言又止地问道。
“你说吧!吴哥,咱哥俩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话就别掖着,直说嘛!”我急于想知道胖头鬼有什么新的打算,因为这个吴四喜,就是我身边的一颗隐形地雷,他极有可能引爆我的身份之谜。
“栓子!“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何况俺们都是有案底的人,不管你认不认账,都逃不过俺的眼睛,你现在高高在上,太冒头,太显眼了,树大招风呀!时间越长,你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说都这,吴四喜戛然而止,突然把话茬掐断,停顿下来,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在察言观色,偷偷揣摩我的心思。
我竭力地克制住自己,尽量表现出神态自若的姿态,“吴哥,俺再次重申一遍,俺不是什么逃犯,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是你自个想多了,说真心话,不管你以前跟俺提起的事,是真是假,俺们都不是一条道上的朋友!”我语力非常羸弱,却竭力地辩解道。
“哈哈!也罢!栓子!俺们都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不愉快的破事了,俺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好好说说,第一件是你无论如何要转告莫老更,要他把我给他在黑市上买的那把截管猎枪给销毁掉,要是一不小心,整出个窝藏枪支罪,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啊!”吴四喜觉得有些口渴,用手指了指我面前的小半瓶“农夫山泉”,“栓子,俺渴,把那饮料拿给俺吧!”他一把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哦!这事俺知道一点,你说的在理,毕竟也是为老更好嘛!”我觉得至少胖头鬼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足以说明这个人还是有点良知的,“吴哥!还有一件事呢?你快说呀!”窗外,萧嶙的对讲机响了,可能队组里出了什么状况,我赶紧催促胖头鬼把话说完。
胖头鬼用手抹了抹嘴巴,抿了抿嘴,朝窗外四周扫视了一圈,欠了欠身子,把嘴巴贴在我的耳朵边,试探性地轻声问道:“栓子!有一桩不要本钱的买卖,你愿不愿意去做呀?”
“你快说呀!俺现在还上着岗呢!”我没有时间和他耗着,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那,俺手里有几十件黄金首饰,俺现在出头不方便,像请你给找个下家给出了,俺哥俩不是外人,现金俺俩平半分,你看咋样?”胖头鬼语出惊人,竟然说出了骇人听闻的“大买卖”。
这不就是让我替他销赃吗?天哪!几十件黄金饰品,这个罪不容诛的江洋大盗,不知道又打家劫舍祸害了多少人家呀?这个该死的老贼!我在心里恨恨地诅咒道。
“吴哥!您这事俺办不了,刑警队顾二那小子早他妈盯上俺了,俺正寻思着怎么对付他呢!这事还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临时拉了一个垫背的,扯了一个由头,把这件罪恶的勾当给搪塞了过去。
胖头鬼沉默了一会,他觉得我说的可能是大实话,因为,他的判断标准是以金钱来衡量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天底下会有那么傻的人,看见掉在自己脚下的真金白银不为所动,不弯腰的大傻瓜!钱是个人人喜欢的好东西呀!“瞎子见钱眼睁开,跛子见钱走起来”!“又钱能使鬼推磨”嘛!
“那好,栓子,俺也就不勉强了,等这事消停了,俺再来找你!”胖头鬼说完,稍稍犹豫了一下,戴上发套,把墨镜端端正正地架到鼻梁骨上,哗啦一下拉开车门,瞬间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