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41年(1606年),永宁州志载:骨脊山,原名吕梁山,大禹凿山治水始于此。骨脊山在方山县北武当镇任家庄东侧、方山与离石交界处,海拔2535米,方圆周长约10公里。
暮色苍茫,夜幕尚未降临,吕梁山下的任家庄,寥若星辰的农家早已炊烟袅袅。
庄东头老吴家,今日似乎不同寻常,厨房里来了帮厨的,饭菜的香气浓烈,弥漫在屋里屋外。低矮的厅堂里来了几个熟客,那是吴世符的亲娘舅和豫北籍的刁钻舅娘们,很显然,他们是应邀前来作陪客的,这是乡下见怪不怪的老习俗。
吴世符褪去了他那件油不拉几的条纹衬衫,刻意换上了宝贝女儿梓茹几年前给他买的一件纯棉t恤衫,富贵鸟的,还是名牌呢!听说价值不菲,就这么一件都得花上好几百块钱呢!这可是抵当庄稼人几百斤土豆啊!不过物有所值,光凭摸着的手感就能觉出体恤衫舒柔的惬意。吴世符一直把它珍藏在衣柜里舍不得穿上身,今天终于可以拿出来尝尝新了。这可是他望眼欲穿盼望着的这么一天,虽然与下身的那条皱巴巴的灰色长裤很不搭配,但是依然给这个曾经的煤黑子矿工的形貌平添了不少风采。
梓茹今天晚上就要到家了,刚刚还通了电话,马上就到村口了,而且还带着金龟婿牛栓子双双回还,那可是一个人见人夸的俊后生呀!这让吴世符喜出望外。
呆子这些年精神状态稳定多了,得知闺女女婿回家,兴奋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上早就笑开了花,既便是一个人独处也偷着乐呵,还时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
行李箱非常沉重,箱底的滑轮在这崎岖不平的上路上丝毫派不上用场。
“栓子!你把箱子撂下吧,咱跟你搭上一把力气,咱俩抬着走吧!别死扛着,当心闪了腰杆哦!……”梓茹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渍,一把拦腰紧紧箍住我。
我驻足不前,动弹不得,“快松手……梓茹,我没事,你忘了,我可是练家子出身呀?这点力气活对本大侠来说岂不是小菜一碟吗?……哈哈
!”我用腾出的一只手使劲地掰开了她柔软的手臂,诙谐地说道。
我俩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西头蜿蜒而去,简直就若同摸黑夜行一般,汗水早已把我的后背湿透。一抬头吴家的轮廓已越发清晰,渐行渐近,袅袅炊烟,小小村落,一览无余近在咫尺。
“哎哟……鹅的个娘亲,总算倒家里了!……”梓茹顿觉眼前一亮,仰起脖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我两下,“哟喂!鹅的个娘亲嘞……栓子,恁的背芯咋湿糊了呢?……让恁撂下恁偏不受说……犟驴牛脾气……真是拗不过恁……”梓茹心疼不已,突然自然而然的打着浓厚的山西方言劈头盖脸地“数落”我道。
眼见十月九日的奠基大典日益临近,董家园子这边,初慷达一家子依然顽固不化地的死磕着,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这令拆迁办副总指鲁翰林如坐针毡,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胡八!你他妈再不用跟老子兜圈子了……到今天为止,初家一根毫毛都没有动弹……一群饭桶……”鲁翰林拿起手机,不等胡八开腔,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鲁总……您……您息息怒,俺这会正在请道上的兄弟们搭把手,就这几天动手……保定将那姓初的逐出董家园子……不耽误……不耽误……”直等到鲁翰林骂断了词路,胡巴这才像一只哈巴狗似的瞅准时机搭上了话。
“只要不整出人命,啥阴招你都跟老子使力气堵上,大不了多花俩钱,这次再兑现不了,这保安大队长你他妈就别干了……直接下课吧!”这回,鲁翰林的口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但是他话中有话,威逼利诱的成色很重。
胡八这次为了效忠主子,可谓是真的豁出去了,他在城南找到混迹在此的流氓冷二狗,商榷着用消防车水淹初家。不行的话就设局绑架迟大脚的掌上明珠——初家宝贝“公主”初琴,连环冲击,胁迫初家无条件按原拆迁协议就范。
冷二狗在胡八的逍遥圈里吃喝嫖赌了一番之后,赶紧搜罗自己的一帮小兄弟们,全部换上清一色的黑衫黑裤
,人手一根一米多长的空心钢管,雇上从春城郊县找来的四辆水罐消防车,趁着夜深人静的凌晨时分,浩浩荡荡地像董家园子方向进发了……
天气炎热,停水停电,孤立一隅的房舍日晒雨淋,早已濒临坍塌的危险。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已经把老实巴交的初慷达折腾得倍感身心俱疲,可是面对眼前骄横跋扈的母老虎——婆娘迟大脚又敢怒而不敢言,无计可施。
这几天,老初头总感觉右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忽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好!准要出事了,初慷达心里不免暗自担忧起来。
阳历九月三十日是个特殊的日子,这天恰巧就是迟大脚五十五岁的生日,老大初鑫,老二初忠,女儿初琴等济济一堂,全部回巢,来到这个孤零零的“岛”上,为这个穷困的家庭“女皇”祝寿。
夏夜已深,一家人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蜗居,简简单单地用打来的河水马马虎虎擦洗了几下,草草睡下。
这是一个暗淡的夜晚,寥寥无几的星光捉迷藏似的躲在厚厚的云层里若隐若现。
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沉睡中的初慷达被一泡尿憋醒,本就患有严重的前列腺炎的他,日间在妻儿们好意的“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