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汽车站里传来歌手陈星那首悲怆凄婉的《流浪汉》的歌曲,我就像是站在生活舞台上的那个歌曲里的主人公,春夏秋冬,不辞辛劳地奔走四方。
还是背着我那个部队带回来的军绿色的大双肩包,鼓鼓囊囊的。现在无奈地离开就像我当初急切地来一样,所不同的只不过是两种不同的心境罢了,一个是满怀希望而来,一个是黯然神伤而归。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愈发沉重,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我应该到哪里去?我去干什么?这一切,似乎一点准备都没有,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突然。
我觉得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凌乱如麻。我怅然若失地一屁股呆坐在自己的双肩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遥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发愣。
此时此刻,我多么羡慕翱翔在苍天里的飞鸟啊!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
“你到哪里啊?”
“喂,问你话呢!”
“哎,你哑巴呀?你这人倒是说话呀!”
“你不买票,靠一边去,后面的……”
“我……我,我到……到……”我的确还没有拿定主意,站在售票厅的窗口支支吾吾道。
“去去去,赶紧让一边去,别耽误别人购票……”
“神经病……”售票员撅着肥嘟嘟的厚嘴唇,牢骚满腹,不耐烦地发着洋脾气。
“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真的没想好呢!……”我喃喃自语地说道,识趣的让到一边。
此时此刻,我心目中的路线是模糊的,但是我意念的闸门的清晰的,我是多么多么想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家啊!
尽管我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被我击中要害部位的黑道老大候老三(见第一章惹火烧身)是死是活,我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自己当时初生牛犊不怕虎,情急之中出手的确是重了点。如果那厮活着他肯定会寻仇报复,如果那厮死了,那么我就有可能大祸临头,会背负故意杀人的罪名蹲穿牢底。冲动是魔鬼,这条通往回家的路就这样给无情地掐断了,毁在了自己的手里,这真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因果报应如影随形啊!
如果直接去春城,去子娟那里,我这窝窝囊囊的样子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我又极不情愿丢人现眼地去拖累她的锦绣前程,眼前这条路也似乎是条断头路。
与其自寻烦恼,不如随遇而安。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河南,大隐隐于市嘛!这回我吃了定心丸,毫不犹豫地买了通往省城的大巴票……
二赴省府,这回我变得轻车熟路了许多。我挤上了去民族公园站的公交车,怀揣着对子娟的那种强烈的眷念,我忧心忡忡地来到了老地方。
物是人非,眼前的景象一若从前:欧式风格的咖啡馆,身材高大气度不凡金发碧眼的法国店主依然晃悠在店里忙碌着。我踌躇不定,又不由自主地一头“撞”了进去。
萨克斯低沉雄浑的乐曲听上去依然还是那么温馨浪漫,情意绵绵。几对情侣如胶似漆地缠坐一起窃窃私语“打情骂俏”,咖啡馆里到处洋溢着爱情的甜蜜。
我找到当初我和子娟坐的桌子,要了一杯我们在这里曾经饮用过的现磨咖啡,回味着过去的场景,重温旧日的欢愉。
细细品尝着这杯苦涩香浓的咖啡,浑身上下突然有了一种释放的轻松感,那种感觉真好啊!惬意,舒坦……
我决定从长计议,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因为害怕真实身份泄露,我不敢去一些体面的正规企业应聘,百艺好藏身,干泥工活不是我的拿手好戏吗?我何不重操旧业呢?对了,就干这个,我终于再次拿定了主意。
几经周折,我终于打探到一个自发组织的用工市场,位于中原大道与黄河大道交叉口的泥瓦工揽工点。
这是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很多公交车都不停靠,这让我非常焦急,一个开摩的家伙注意到了我,似乎瞅准了我的心思。
“哎,到啥地呀?”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话用狡猾的眼神看着我,很显然,他已经看出我是外地人。
“俺想去中原大道……”我用豫北方言回答他,以防他欺生耍滑头。
“哦,恁是豫北的?俺们可是老乡呢!”摩的车手满脸堆笑地和我这个冒牌货套起了近乎,态度和语气就像他驾驶的摩的一样,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中原大道可长着呢,恁是要到北面还是到南面呢?”
“俺到中原大道与黄河大道交叉口那地……”看到对方现在是实心实意地问话,我也解除了防他敲诈勒索的戒备。
“啊,俺知道了,恁是上泥瓦摊揽活的……”摩的车手摸了摸后脑勺,恍然大悟。
“快上俺的车吧!”
“俺俩是老乡,出门都不容易……”
“俺只收恁五块钱,把恁一溜烟给送过去。”
“恁看中不中啊?”他说的可是丝毫不差,看来我这回可是找对了人了。
“可中,可中,俺们赶紧走吧!”
“往常要是遇到外地人,我们这车费最低都得要掏二十……”
“就这,比他打的还便宜一倍呢!”
“打的打表就是五十多,要是遇到一个害货(河南方言坏良心的人)讹诈你,都管你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