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开始了,猪头命令手下的喽啰将我嘴上的胶带解除。
“说!莫老更的信到底藏哪了?快说!……”猪头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面目狰狞凶神恶煞般地咆哮着。
原来是官匪勾结,这“安徽帮”竟然和都常伦是一伙的,是冲着莫老更来的。
“松……手!我……我说……”我挣扎着,使出吃奶的气力说道。
猪头当了真,立即住下手来。
我终于从短暂的窒息中缓过气来。
“实话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件。”
“莫老更只是让我去省城买点药……”我以为此行口风严实,没有第三人知晓,于是骗他说。
“放屁!老子看你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啊!……”猪头闻言暴怒,对着我的面门就是一记重拳。
刹那间,一股黏液从嘴角涌出,我知道流血了,这小子下手好狠毒啊!
“坤子,快去把录音机拿过来!”猪头对着一个瘦猴般的喽啰大声喝令道。
“是……是,胖哥!”瘦猴子边说边退出小黑屋,折转身便往里屋快步跑去。
片刻,瘦猴子拎来一只天蓝色的大功率录音机。
“放给这小子听听……”猪头抱着膀子发号施令道。
瘦猴“啪”的一下按下按钮。
录音机里播放出一段两人对话的声音,“栓子老弟,……记住!这份材料一定要亲手送到梁政委的手中……”天哪!这不分明就是昨夜我和莫老更的谈话吗?这帮兔崽子们是怎么弄到手的?难道是有内鬼不成?
一时间我实在捉摸不透,彻底给懵住了。
这怎么可能呢?其实,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
几天前,苏二屯村委会副主任佟海滨带着两个“朋友”,来莫家大院看望莫老更。
当时王二妮正张罗着晚饭,就在这个空当,一枚进口的袖珍窃听器,被人偷偷地潜藏在莫老更的书桌下面。
人心隔肚皮,莫老更做梦也没有料到这佟海滨,老早就和“安徽帮”的贼头翟二虎厮混在一起。
而且,按族脉,论起辈分来佟海滨还应该管都常伦叫大舅爷。
佟海滨早就被他们买通了,他是安插在莫老更身边的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特殊“间谍”。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看来我的缓兵之计又泡汤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狡辩”。
“咔嚓”猪头一抬手,瘦猴立马关掉了录音。
“牛栓子,这回你小子老实了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猪头抖了抖手中的皮带,得意洋洋地瞅着我威胁道。
“俺就放在挎包里呀!咋会没有呢?是不是你们自个给弄丢了呢?”我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道。
“放屁,死到临头还嘴硬,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猪头暴跳如雷,抡起皮带雨点般疯狂地朝我抽打过来。
看到我活活受罪挨打,蜷缩在墙角里的小六子吓得眼泪唰唰地直往外流,长时间的惊恐和饥渴已经把这个年轻的孩子折腾得命悬一线。
我浑身火辣辣的疼痛,猪头似乎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站在我的面前。
瘦猴有眼色,感紧搬来一张座椅贴着猪头裤腿放到他的屁股后面。
“胖哥,俺瞅着这小子是块硬骨头,干脆弄死他算了……”瘦猴把嘴巴凑到猪头的耳朵旁,恶狠狠地说道。
“啪”猪头一听火冒三丈,随手就给了瘦猴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妈蛋!你个猪脑子,弄死他俺们拿什么跟翟二爷交差呀?俺们都得死!……”猪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这跑了和尚,庙不是还在吗?明天把他俩给俺押回去,听凭二爷发落……”见我死扛着,看来猪头已经对我失去了信心。
不过这在我看来,是好的兆头,只要能保住一条活命,就一定会有出路。
“别忘了给喂点水和吃的,别他妈把让他们饿死了!”胖子多乏,可能猪头折腾困了,他好像要回房睡觉去了,临走他撂下了这句话。
傍晚,一个年长一点的“看守”拿来两瓶矿泉水和两个大面包,径直走到我的跟前,拎下瓶盖就要往我嘴里灌水。
我看这人面善,便用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对他说:“老哥行行好!先喂俺那侄儿吧!他快支撑不住了,他要死了……”我央求着。
“看守”扭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小六子,大发慈悲放下矿泉水,赶紧将六子嘴上的胶纸扯掉,拿起矿泉水瓶子对着他的嘴就往死里灌。
有了食物和水就能活下来,接下来我要养足体力,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我已身心俱疲,我侧卧在地上,静静地睡去。
三更的冬夜,寒气凌人。
我在冰凉的地面上被冻醒,窗外漆黑一团死一般的沉寂,此刻所有的人都沉睡在梦乡里。
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哎哟,哎哟!……”我故意大声的呻吟着。
“这大半夜的,你瞎嚷嚷啥呢?”“看守”拿着手电,睡眼惺忪的打开牢房,和另一个同伙走了进来,“你再叫唤,老子重新把你小子的嘴给堵上,不受抬举的东西!”他骂骂咧咧的说道。
“行行好!俺闹肚子,痛死俺了!……”
“俺要上茅厕,俺要上大号……”我继续哭喊着佯装痛苦万分。
可能是怕我身体出毛病小命不保,无法给猪头一个交代,再者他也瞌睡的慌,巴不得早点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