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希回到了熟悉的老房子里,站在家门口,何年希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惶恐,推开这扇门,她可以看到曾经已故的父亲和疯掉的母亲。
何年希抬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她的父亲何兵,此时的何兵正值壮年,才四十三岁,一头浓密的黑发,穿着一件白背心、灰色大裤衩,拖鞋哒哒的出现在何年希的眼前,“你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很晚才回来呢!”
何年希喉咙动了动,眼睛湿润的看着父亲,何兵开门后便是转身坐在电风扇前继续看电视,这天真的是越来越热了。
何年希说不出心里的那种滋味,父亲还活着,自己也还活着,就好像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又有些患得患失。
何年希关上门,放下包坐在距离何兵不远处的凳子上,她并没有看电视,而是静静的看着父亲,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何兵正在看新闻,似乎也察觉到何年希的目光,扭头疑惑的问道:“你吃晚饭了没?今晚不是和你同学出去聚会的吗?”
“恩,吃过了!”何年希微笑着应了一声。
“那就快去洗澡!”何兵不是个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男人,他心里也知道女儿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事实上,他的心情也不好,成绩出来以后,他还责骂了何年希,因为考得太差了,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才能找到一个好工作。
现在想想,木已成舟,再去责怪也没有意义了,她自己也不想这样。
何年希应了一声便是去洗澡了,这般乖巧反而让何兵心里打鼓了,若是以往,何年希怎么也要磨蹭半天才肯去洗澡睡觉,要么就是和自己抢电视遥控器,不会是受了高考失利的刺激,想不开吧?
这么一想,何兵有些坐立不安了。
何年希不知道父亲的担忧,她泡在浴缸里,全身心放松,她真的重生了,这感觉……有些缥缈,总是不敢睡觉,害怕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南柯一梦。
何年希换了睡衣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问道:“爸,我妈呢?”
“打牌去了!”何兵随口回答,何年希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母亲有一帮牌友,经常凑在一起打麻将娱乐。
何年希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她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她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十二年前,自己高考结束的那个漫长的暑假,而就在刚才,她刚刚避开了一场噩梦的发生,她知道,这一刻开始,她的轨道都将发生改变。
何年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大约是晚上喝了酒的缘故;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外面的争吵声给吵醒的,何年希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呆了半天,才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做梦,她还活着,而且是重生了。
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穿着拖鞋便是跑出来,原来是昨晚那个被自己砸破头的男生带着他的父母来讨个“公道”。
“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家丫头怎么可能打伤你儿子?你儿子指不定在外面得罪人了挨了打,现在跑到我家来讹钱了!”说话的是何年希的母亲刘华莲,何年希靠着墙壁看着母亲吵架的侧影,只觉得分外的亲切,说实话,看到母亲疯掉的样子,她还真是难以接受。
“我呸,你把你家丫头找出来对质,我儿子讹你家?那么多同学,我儿子为什么就找你女儿?我们吃饱撑的吗?”
“那你说,我家何年希为什么会打伤你?”刘华莲也不是吃素的,关键时候脑子还算清醒。
那男生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纱布,最后说道:“我不知道,就是何年希喝醉了发酒疯打伤我的!”
“你还敢胡说……”刘华莲气急了,“我说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堂堂男子汉,说话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说这些没pì_yǎn的话,遭天谴……”
“你骂谁呢?你骂谁呢?”一言不合,两个女人就撕扯着要打架,邻居们从看热闹变成了劝架。
何年希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扳手冲进人群中,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吓到了不少人,生怕她真的发疯用手中的扳手砸破谁的脑袋。
何年希盯着那个男生,突然诡异的笑了,这一笑让所有人都傻了,只觉得背脊后窜上一股寒气,“陈晓刚同学,你刚才说我发酒疯砸破你的头对吗?那么砸破你的头以后呢?”
“你当然跑了!”陈晓刚说的理直气壮。
“呵呵呵……跑了?我可是在发酒疯,你们一群同学就任由我跑了,不怕我被撞死或者出意外吗?要知道如果昨晚我喝醉发酒疯冲出去,很容易出事的,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今天一个个都要负连带责任!”
陈晓刚不明白何年希这会儿说这些话干什么,连带责任?谁管她连带责任!
“你少在这里吓唬人,现在是你把我儿子的头砸破了,你要赔医药费!”
“你……”刘华莲就要吵回去的时候,却被何年希拉住了,“妈,交给我,这件事交给我!”
若是过去,刘华莲必定要吼回去,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儿哪里变了,说话有威信了,至少对自己而言是这样的。
何年希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男生的身上,陈晓刚的心咯噔一下,总觉得何年希这眼神太过诡异,漫不经心的吐出三个字:“报警吧!”
对方显然没想到何年希软硬不吃,包括何兵和刘华莲都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在这时候要求报警。
“我承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