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向南星没想到,她只是冲她爸小嘚瑟了一下,寒假一到她一回家,大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考试成绩比商陆还高……
向大夫的医馆向来很多邻里生意,向南星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消息肯定是从她爸嘴里传出去的,生怕这消息传到商陆耳朵里,赶紧让她爸别再在给邻里看病时瞎吹嘘自家女儿。
可惜为时已晚。
商陆姥爷也早听闻商陆成绩退步,同样放寒假回家的商陆被姥爷问起这事,倒是很淡定:“我比她考得高的时候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早就习惯了。
商陆姥爷可不如商陆淡定,尤其在得知商陆考砸了是因为考前被盆儿砸了之后。
当然这同样是从向大夫口中得知的。
向南星当时告诉她爸商陆被砸,只是为了让她爸知道商陆是因身体欠佳考试才没发挥好,好让他爸理性看待她这次偶然的逆袭。
没成想她爸这个大嘴巴又把这事告诉了商陆姥爷,商陆被他姥爷逼着连喝了两副活血化瘀的药,这回可得找向南星算账了——
大年初四,向大夫邀请走完了亲戚的商陆姥爷来家做客,正是算账好时机,向南星还全然不觉,只顾躺床上和迟佳通电话——
刚拿了压岁钱的俩人正商量着过了初七去哪儿挥金如土一下,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向南星鲤鱼打挺起了身,趿上拖鞋拖鞋去应门:“我爸喊我吃饭了,咱们待会儿聊。”
一开门却傻了眼。
商陆抱着胳膊站在门外,来者不善。
向南星却还不知危机已近:“你怎么在我家?”
“向大夫邀请我姥爷来吃饭,”前一句不是重点,后一句才是,“顺便再给我开点药。”
向南星却明显状况外:“什么药?”
一提到这茬商陆就隐隐的满嘴苦味,眉头也随之皱起。
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我已经连吃了四天中药,能不能让你爸和我姥爷打住?”
向南星一向知道商陆讨厌中医,偏偏商陆姥爷信这个,商陆小时候被逼吃过不少中药,这也形成了恶性循环,导致他对中医更有偏见。
实在想不通这回商陆姥爷怎么又开始逼他吃中药了,直到这时向延卿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循声而来:“来来来,刚煎好的,晾温了喝。这可比你在医院开的复方丹参和银杏叶片疗效好。”
光中药还不够:“一会儿吃完饭消消食儿,叔叔再给你扎两针。”
一听还得针灸,商陆脸色都变了,嘴上虽说着“谢谢叔叔”,可等向大夫一离开,他就把药碗直接往向南星手里一放。
向南星一听复方丹参和银杏,吓一跳:“你咋了?”
这都是些活血化瘀、理气止痛的药,可看他这样子也不像生病……
“你是不是告诉你爸我被砸了脑袋?”
向南星坚决不认:“没有。”
“没有?”商陆眼睛又眯起了,“那你爸跟我姥爷说了什么,我姥爷带我去医院照脑部ct不说,还在你爸这儿开了一堆药。”
向南星心里暗叹:向延卿,你以后再把我跟你说的悄悄话传出去,我就再也不和你分享了。
嘴上却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这种事?我……不清楚。”
她爸之前似乎确实提过,他给商陆姥爷免费开了几服药,她原本还以为是开给商陆姥爷自己服用的。现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爸也是好心,他免费给你开药还给你针灸,你就……受下吧。”
商陆这回竟点了头。
向南星还以为他终于赞同她的话了,却不知他赞同的只是“免费”俩字——
“是该免费,毕竟我是因为他女儿才被人砸了脑袋,”商陆略作思考,突然意有所指地低了眸问,“对了,向大夫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被人砸了脑袋吧?”
向南星当即双眼一瞪。
他这么说肯定没好事,果然下一句就是:“看来我得去告诉向大夫才行。”
眼看他真的转头就走,向南星终于不淡定了,赶紧拉回他,锁上门:“别别别!”
她爸她倒是不怵,但万一被她妈知道她大一就敢晚归,估计会让她直接搬回家住,以后都索性走读。
一紧张就一股脑全招了:“我爸问我期末考得怎么样,我就把分数给他看了,他就问我你考多少,我就跟他说了,他一听我比你考得好立马就得意忘形了,我怕他再到处瞎传我考得比你还好,就告诉他你是因为被砸了脑袋才发挥失常……”
顺便再找补一句:“再说了,没有你给我补课,我也不可能考这么好,你说是不?”
这最后一句商陆勉强受用,但随即脸色又拉回了最初的平静之下暗藏杀机:“所以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
“赶紧让你爸打住。”
“我爸是个热心肠,根本不可能让他停手的,难不成要告诉我爸以后由我来帮你扎针?”
向南星只是随口一提,商陆却似乎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却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
那分明是什么重重倒下的声音。
隔着门传来都那般沉重。
向南星还没反应过来,商陆已听门外依稀传来向大夫卡紧了嗓子的一句:“快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