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承福殿,赤吟依旧没有想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席皇后见她心不在焉,不免问起,然后便说起先前的事,“你先前那语气,问五皇子可是死了与否,究竟是何意?我听你那语气,竟是巴不得他死似得。”赤吟回神,听得这话,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姨母,您这话就在这说说便罢了,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所有人都晓得我竟盼着五皇子死了?”
席皇后皱眉,“若不是我当时及时开口,让那小太监说起,那些个王妃郡主一琢磨,不定怎么想呢!你还怕传出去啊。”
“我与那五皇子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盼他死作甚?要是盼他死能增寿,那我倒是就天天盼着他死了。”赤吟收起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下却是席皇后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吁了一口气,转头就吩咐翠鸢姑姑端碗米粥上来。
又对赤吟笑道:“你先前倒是吃饱喝足了,姨母这胃里还是空空如也的呢!”
赤吟跟着笑,就是一个呵欠打出来,不由起身告退道:“那姨母您慢慢喝粥,吟儿要下去午休了。”
知她有午后小憩的习惯,席皇后挥挥手,便让她自去了。
那厢,刚驶出龙武门的一辆马车上,褚朝安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左侧坐了个小厮,闭着嘴大气不出,不敢惊扰。
“那小太监这般说的?凝阆郡主竟然问他是谁教的?”褚朝安眼睛未睁,嘴里却道。
“是的。”小厮道。
褚朝安笑了笑,“那然后呢,凝阆郡主又说了何话?”
“她还问五皇子死了没有。”
“哦?”褚朝安唰的睁开了眼睛,直起了身子,望向小厮,“她真这样问了?”
小厮答,“没错,小太监是这样说的,不假。”
闻言,褚朝安缓缓的靠回车壁,喃喃道:“有趣,有趣,虽不知为何,倒是省了本郡王一步麻烦。”
随后吩咐那小厮道:“密切关注凝阆郡主,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各地藩王虽就藩盛京之外,但在盛京城里也都有自己的府邸。
当年德琮帝获封太子,入住中宫,其余皇子也都立时被封了王爷,赐了王爷府。
这府邸,大都聚在一处,皆在皇宫东面的东平坊。
只秀王府,偏生就赐在辅国公府的旁边,与辅国公府做了邻居。
许多人都料想,先帝宠信赤家,又偏疼这秀王,所以才会这番安排,也算是良苦用心。
可是后来,德琮帝继位,秀王却是第一个申请就藩的,且还去了最远的北地。
这盛京城里的秀王府,可算是毫无用处了。
要说当年先帝命人修建这秀王府,也是破费功夫的,秀王府的格局全是沿照先帝在南方的行宫所建,雕梁画栋,曲径通幽,端的是一个风景秀丽。
那大大小小十几个花园,奇珍异花常年盛开的娇艳,还有数不过来的楼阁,登高望远,足以一览京华。
现下,秀王一家回京,秀王府热闹非凡,便显得这宅子里多了丝人气。
玉雕堂里,秀王以及秀王妃端坐上位,而下首,一方坐着两个侧妃,一方坐着几个年轻的少年,而这堂中,则跪了一个少年。
“真是混账东西!仗着会点拳脚功夫,整日舞刀弄枪也便罢了!可你这胆子也忒太了!真以为这里还是秀州任你胡作非为吗!?”秀王忍了一路的怒气,一拍桌子,发作出来。
跪着的少年也就是秀王府的三公子褚沅安,挺直了背,不服气道:“父王!是十七王叔听说我武艺精进,硬要撮合着孩儿与五皇子比试的!儿子不过只用了五成力,哪曾想就伤到了他!”
说罢,又小声的嘟囔一句,“是他自己不中用,怎么能怪我?”
“混账!本王平时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凡事要学会藏拙,不要冒进,真以为你们平时在秀州那个小地方受尽拥戴,出门左拥右护的,就真个是不得了了?”秀王显然没听到他后面这句,否则会更生气,“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的盛京城,世家盘踞,出门遇到十人九人都是勋贵,别以为你是本王的儿子,秀王府的三公子,就高人一等了,这点身份不是给你脸面权利的屏障,很多时候就是害你死无葬身之地的利器!”
说罢,又看向其他几个儿子,一起教训道道:“还有你们,这几天,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最好别给老子惹事,谁要再给老子惹出什么事来,别怪老子不顾父子情意!你们要明白一点,老子还身体强壮得很,没了你们,老子儿子接着生便是!”
秀王今年才三十六岁,身体强健,无病无灾,在场的一众人谁也不会当他后面这话是说笑,要知道,在秀州的秀王府内,后院佳丽不说上百,也有好几十,若不是秀王一直有分寸,只怕现在儿子女儿都要站一院子了。
幸好,秀王有分寸,现有的儿子女儿都是由秀王妃和两个侧妃以及两个稍有身份的夫人所出,不存在哪一个就出身低贱些。
要是让后院那些个舞姬戏子什么的生下孩子来,也真真是拉低他们的身份。
几个儿子自然连连应是,可那跪着的褚沅安,梗着脖子,硬是不肯低头。
“父王,孩儿说了,我不是故意伤的五皇子,本意只是切磋切磋,是突然有什么东西打到我手肘,才使我吃痛,手臂一歪,就砍到了他!”
本来听他还犟着开口,一旁的罄侧妃就要出声制止他了,哪曾想听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