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麟已经走了,但禹策还呆坐在那里......桌前两杯茶,似乎,他还在那里。
早该明白的,可还是有些期待罢了。如果方才尹玉麟能够再多信任他一些,他便会告诉玉麟,自己早已知晓他的秘密,无论他是想要隐瞒,还是想要怎么样......自己都会帮他。
可原来,玉麟并不希望他知道。
“......玉麟啊,我该她怎么办呢。”
这句话,他望着窗外遥遥的月色而说,是说给那位故去的好友的。
或许他该放手的,她从来就不属于他。不管,有没有郑钰,她的眼睛都不曾望向他这里,假如她能够看到他的心思,或许该明了那份情意有多深刻。满满都是她......
那年,躲在尹家后堂窗外,听到尹家老夫人和她的那番对话,得知那个秘密,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如果他从不知道,也像郑钰一般,认为玉棠已经死了,或许这些年也该死心了,但是偏偏,他知道了,但是偏偏,郑家出事郑钰失踪了......原以为,这回是他的机会,让他可以默不作声的守护在尹玉麟身边,但怎会想到,郑钰回来了。这一切,十八年的守候,就像是黄粱一梦,她并不需要他知道这个秘密,那么等到她的身份真正揭开的那一刻,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的呢......
仍然,只能是老友,只能是兄弟吗?
神伤之时,却看到郑钰从门外归来,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他人一般。
禹策稍作犹豫,便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在郑钰开门的时候,站在了他身边。
“禹......”郑钰这一吓不轻。
“你去哪儿了?”禹策强忍心中闷痛。
“出去......走走。”郑钰有所隐瞒,但,任谁都看得出来。
郑钰很不会说谎,他的心事永远都暴露在脸上。今夜他到底去见了谁,一目了然。
禹策对此略显不悦,“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绝不是会背叛青坞城的人,但你也应明白,青坞城做事的规矩,断不要......让人担心。”
尤其是......
郑钰点了下头,便进了房间。
禹策不禁自嘲,这到底算什么?明明看到郑钰便会来气,可他却仍旧只是规劝郑钰,不要让玉麟担心罢了......郑钰,无论他失踪还是出现,哪怕时隔十八年之久,但依旧可以那么轻易,那么快的就走到尹玉麟的身边,取代他暗自付出了十八年的努力......
十八年,十八年......也不知道,再过十八年,能不能让他彻底放下尹玉麟呢。
......
第二场比试的时间到了。
比的是五行之术,琉球国派上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巫师,一身黑袍,蛮横粗犷。上来便以御水、火、土、木、金之术而引得阵阵惊叹。
禹策作为青坞城派出的代表,原本这五行之术不在话下,可他的反应却比之前要迟钝了些,似是并不在状态。操控符咒,以御五行,只是,险胜而已......
“禹策大哥这是怎么了?”连台下坐着的狄望春都看出来禹策心不在焉。
禹桀也深感疑惑,昨晚他和小春住在一起,怎会知道大哥那边发生了什么。“确实奇怪,大哥从来都很克制,甚少有起晚的时候,可今早直到我去叫他,他还在休息。”
“啊?禹策大哥起晚了?!”在狄望春听来,这就像是二伯突然间不再测试他们的功力一样不可思议。“这真是从没发生过。”
“我昨夜倒是和禹策商量了些事情,不知,是否因为这样耽误了他休息。”尹玉麟还以为,是自己和禹策讨论关于琉球人和大榷人接受的不同使命,而引得禹策深思太久,耽误了休息,因而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常。
“这也不太可能吧......”狄望春说,“以前咱们说起案子的时候,禹策大哥素来操心得多,可也从未见哪一次像今次一样失态的。”
“嗯。”对此,禹桀表示同意,“说起能让大哥深思不定的,我还真就......也不是,其实从小到大,这算是我第二次见他举止反常,但也只有两次而已。”
“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狄望春好事的心思又上来了。
“第一次,是十八年前了吧,当时还小,有一天大哥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特别的,怪。问他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反正就是怪怪的。”而这,是第二次。到底发生什么了呢,会让大哥有这样的反应。
听他们说到十八年前,陈老二侧了侧耳朵,一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不便再讨论。
“噗!”
可就在朝上的侍官刚刚公布青坞城险胜的结果之时,禹策突然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大哥!”禹桀一惊。
众人连忙跑过去扶住了他,陈老二算稳得住的,把过禹策的脉象,眼看禹策陷入昏迷,“他中毒了......”
“怎么会!?”
朝上的侍官凑了过来,“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禹公子怎么好好的就......”
“烦请,安排一处僻静之所,禹策中毒了,须得立马解毒。”陈老二让郑钰将禹策背起。
“好,稍等。”侍官闻声,立刻一路小碎步,紧着走到了陛下跟前。此前陛下失踪,归来的时候受了些伤,伤及额头,不便露面,所以这一场比试,特意垂帘,陛下就坐在帘幔的后面。“陛下,禹家大公子中毒了。”
“陛下,”瑞阳王随之起身请命,“如若中毒,需得立刻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