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与天圣王朝战于春寒料峭时分,血雨腥风绵延,时至腊月冬寒,吴国兵马大元帅凤雅柔败于天圣战神沈言。
腥风吹折战壕枝,日落旌旗虎帐空。青山寂寂水澌澌,正是班师回朝时。
吴国都城,十万兵马临城下,领头之人胯下骑着一匹通体赤红的精壮宝马,头戴束发镶玉赤金冠,肩披凌凌赤锦袍,身着威威将军铠,腰勒赤色锁喉鞭,气势不怒自威。
迎着女将军的目光,底下一名蓝袍太监缩了缩肩膀,他的眼神落在手中的圣旨上才多了几分底气,又挺起了胸膛,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年初边务告急天圣扰我边疆兹以长公主凤雅柔任十万兵马大元帅意于戡乱以武锡之敕命于戏威振敌军。今尔战败,朕心甚痛。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长公主难胜其职,特命其交还兵马大权,以安朝堂。”
不待那太监读完圣旨,凤雅柔面容如含了料峭春寒,眉眼轻扫间,让人不觉颤抖几分,朱唇轻启,音色如珠玉落盘,清脆有力。
“呵!交还兵马大权?”
女子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立于苍山碧水间一身戎装披着寒芒冷光,漆黑如一潭深水般让人不敢直视直的凤眸微微眯起,便是凌厉杀意,“这是皇弟给的惊喜?”
那太监双腿一软,若非身后有人搀扶一把,他险些跌在地上,“将军,皇上还有旨意,为保边境与天圣和平,令将军卸下戎装,即刻前往天圣王朝和亲。”
他一招手,身后有太监揭开华美的绸缎流苏,一阵红色晃花了众人的眼。
“嫁衣已经备好,请长公主上轿更衣,前往天圣和亲。”
“和亲?”
凤雅柔轻笑一声,素手一扬,腰间长鞭落地,溅起了一地灰尘,她翻身下马,风吹起战袍飞扬,动作翻转间不禁让人目光一紧,跟随着她的动作转动着眼珠子。
宣旨太监被那一鞭子吓得瘫软在地,连声求饶道:“长公主饶命!”
凤雅柔长身玉立,面覆霜寒,漠然的眼神里含着一抹讽刺,“敢问公公,若是今日我抗旨又如何?”
皇弟啊,你初等大宝,帝位不稳之时,是谁退下红妆换戎袍为你守护万里河山?
皇姐不系明珠系宝刀,放弃荣华赴疆场,换来的却是你城门外逼我放权远嫁?
皇姐怎么甘心?
又怎能甘心?
那公公背后忽然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纠缠着,他一咬牙,哆嗦着将内心的恐惧咽下,一字一句道:“长公主,抗旨不遵者,杀无赦!”
凤雅柔利眸横扫,长鞭卷着公公单薄的身体扔了出去,不顾他惨烈的嚎叫声,她收回鞭子,抬眸大吼一句,“开城门,本将军要见皇上!”
气势如虹,威挑山河!
拦在城门下的侍卫太监纷纷僵住,也没有人敢去搀扶宣旨太监一把。
杀人如麻的女将军显然怒染眉梢,谁敢找死?
凤雅柔抬脚便要入城,一名银装守城将领忽然厉喝一声拦在她面前,“长公主,请你卸下兵权,前往天圣和亲。”
凤雅柔冷笑一声,“既然皇弟一心要舍了我这一母同胞的姐姐,怎么连见我一面都不敢了吗?”
她凝眸看了一眼横列城门前的守城兵卫,个个凶神恶煞,视她为仇敌,心中凄凉百倍。
她一心血战边疆想要保护的家人最后却将她当做了瘟疫仇敌,连看一眼都不愿,便要赶她入敌国自生自灭!
凤雅柔心头一股无言怒火升腾而起,光洁白皙的脸庞忽然染了几分赤色的怒意,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你们若不让,本将军便自己攻进去!”
人为刀俎,奈何吾恨为鱼肉!
皇弟,你既然狠心绝情,疑心难改,姐姐便是反抗千军,也要到你面前问一句,为何?
那守城将领不惧杀意,一横长枪拦在凤雅柔面前,声如洪钟,字字如刀,“抗旨不遵者,杀无赦!”
凤雅柔身后,将士们纷纷横刀以对,唯将军是从!
女子乌黑深邃的眼眸瞬间泛着迷人的色泽,绝美的唇形张扬着高贵与肃杀,“皇弟,你既然不敢来,皇姐便去寻你!”
她话音刚落,手中长鞭便已经出手,正中那拦着她的将领的腰身,手腕猛地收紧,长鞭回落,那将领已经被掀翻在地。
争斗一触即发,凤雅柔长袍迎风飞扬,青丝纷飞,模糊了眸中的凄寒愤怒!
“柔儿,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柔和温润的嗓音从城门上落下,如同千斤重石轰然间砸落头顶,凤雅柔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僵硬地抬头,仰视着城门上芝兰玉树的男子,嘴唇微微颤抖,惊疑不定,“你?”
男子一身月白华丽锦服,朵朵玉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紫色发带线束着墨发遂在脑后,一双幽瞳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看着她的眼神明明清澈地不含一丝杂念,柔似三月阳春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可是出口的话却让凤雅柔如坠冰窖。
“柔儿,皇上心意已决,你便再宠他一回罢!”
他的姿态高高在上,明明温柔地唤着她的乳名,还是青梅竹马时期情动意乱之时的情态,唇齿间却是字字如冰刀刺入她心脏,入骨的疼痛让凤雅柔不禁寒了眸子,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骨节咯吱作响。
“阿钰,是皇弟心意已决,还是你心意已决?”凤雅柔痛极,面上偏偏是极美的艳丽笑容,她扔了手中长鞭,步伐沉重地走向托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