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咳咳……你说,你三天后便要启程前往吴国?”
帝承元躺在雪玉狐毛铺成的软塌上,如玉般的脸上透出一丝虚白的透明,看上去,十分虚弱。
房中燃了几个香炉,将室内的温度控制得仿若晚春,这寒毒,越是到了冷天,越是难熬,受不得一点的凉气。
沈言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递了上去,“之前见你身子大有好转,怎么今日瞧见竟是虚弱至此?”
如今这时节,已入初冬,再晚些日子,怕是会更冷,帝承元这身子,能否熬过这寒冷的冬天?
他强忍着咳意,如玉的脸上早就没有了一点的血色,却止不住胸腔中咳嗽的痒意。
“无碍,每年都这样,习惯了。”
沈言在房中扫了一圈,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转头问向帝承元,“你有多久没吃药了?”
这房中,竟是没有近日的药香!
帝承元眸子微闪,便是承认了沈言的话。
“我这就去请太医来为你看病。”
虽然不知他为何不吃药,可依着他的身子,又能够撑上几日?
“沈言,宫中那些太医的药,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罢了,没用的。”
他不忍父皇伤心,这才日日吃着御医送来的汤药,其实那些东西对他而言,早就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那就请神医公子,你都病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要一直拖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有多虚弱?”
虚弱得,甚至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神归而去的死人。
“沈言,别……”
帝承元从塌上站起,因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一时气急,竟是晕倒了过去。
“承元!”
“来人啊,快请神医公子!”
孟湘云赶到时,帝承元依旧昏迷不醒。
“神医!”
沈言守在帝承元床前,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眉宇快皱成了一排山川。
二人是从小到大的挚友,承元待他不薄,自己亦不能看着他,就这么销存与世。
孟湘云打断了沈言的话,听着房外哭成一片的奴仆,怒吼道:“外面的人都给我闭嘴,沈将军,请你也出去,我治病,不留旁人。”
沈言担忧地看了帝承元一眼,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孟湘云看着床上虚弱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人,心底划过一丝心疼,承元,你这又是何必呢?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吗?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试着进来为他治病过,只是他一直关门不见,第二日,竟是连他府中的大门都走不进来。
孟湘云颤抖地拂上帝承元的眉峰,分明房内的温度已经是十分温暖,可他的眉间,竟是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那就那么躺在那里,唇色虚白,整个人,就像是一具冰冷的花雕,没有半分的生气。
沈言站在房外,不知等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
“承元他怎么样了?”
孟湘云舒出一口浊气,“放心吧,他暂时,没事了。”
“你们太子书房在哪里?我需要写药方,你们一会儿赶紧派人去抓药。”
“神医请跟奴婢来。”一个胆识稍微大些的女婢走了出来。
沈言出声,将孟湘云拦了下来,“等下,我有事要与神医商量,你们快去将纸墨取来。”
“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孟湘云仔细打量了一番沈言,眉间微沉,“太子的病,不是很乐观,他的身体本就虚弱,加上这两日,似乎有寒气入体的倾向,方才又急血攻心,怕是……”
沈言身子微踉,脸色瞬间惨白,“怕是什么?”
“将军不必太过忧心,太子这病,虽然难治,但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说难治?就说明你有办法彻底治好承元的病?”沈言的眸中有着难言的激动,目光烁亮地看向孟湘云。
“方法,倒是有,只是太子殿下一直这样不配合……”
“孟小姐,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请你务必治好承元的病,无论有什么需要,只需同将军府通报一声,沈言必定竭尽所能,为你办到。”
他朝着孟湘云一拜,将一块玉佩,交到了沈言的手中。
沈言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将手中的玉佩推送了回去,“这玉佩将军还是收回去吧,太子殿下这病,我会尽力的。”
“这东西,你还是留着吧。我近日便要同柔儿前往吴国,承元这里,怕是要你多费心思了。”
沈言将玉佩再次递给了孟湘云。
孟湘云收下玉佩,信誓旦旦道:“你放心,等你回来,一定让你见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太子。吴国那个龙潭虎穴,雅柔那里,你可得好好护着她。”
“他是我沈言的妻子,护她是自然。”沈言盯着孟湘云,脑海里闪过凤雅柔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出声问道:“要带雅柔去馆子,可是你说的?”
这孟家三小姐女扮男装,行为大胆,这等话,除了这人,柔儿身边,怕是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同她说起,他越看,便越发觉着像。
孟湘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想必是凤雅柔说漏嘴了,却是睁着一双十分无辜的大眼反问道:“馆子是什么地方?吃饭的?怎么有人起了这么没意思的一个名字,做的东西,肯定不好吃。”
“神医,纸墨来了。”
正巧此时,去拿纸墨的丫鬟回来了。
孟湘云连忙借口脱身,“啊,快点快点,我要去写药方了,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