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我一定会……”
“呜呜……我快撑不住了,手太滑了……”
“不,公主,你一定要抓紧。”叶画死死握住怡宁的手腕。
叶画人小力轻,她紧紧趴在一块很大的碎决上,一只脚已落入水中,另一只脚被景苏蝉用力抓住,景苏蝉整个人也趴在冰上,只是冰上太滑,她找不到着力点,眼看着自己也要随叶画和怡宁一起滑入冰水中。
她死命咬牙撑住,幸而她素来好武,有些武功底子才能硬撑住,让身体尽量减缓下滑的速度。
突然“咔嚓”一声,碎冰又破裂开来,景苏蝉和叶画趴的冰顿时裂成两块,景苏蝉惊呼一声:“画妹妹……”
说着,她身子往前一滑,头差点栽到水里,脚下意识的勾住冰沿,手依旧拉住叶画的脚踝。
叶画的手腕已被冷硬尖锐的冰划出了一道长而深的口子,鲜红的血浸入水中,洇红成一片。
“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呜呜……”怡宁依旧是哭。
“不,公主你一定要坚持,景姐姐也在坚持。”叶画咬牙说道,微调整一下身子将压在身下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两只手一起握住怡宁的手。
“来人啦,快来人啦……”
“不好啦,不好啦,公主落水啦……”
岸边的呼救声此伏彼此。
叶画只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要耗尽了,她全身的衣服已湿了大半,冰的她身子不由的颤抖,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血不断的渗出却是又疼又冷到麻木。
渐渐的,她眼前有些发黑,她的身子素来虚弱,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岸上的呼救声,哭喊声在她脑袋里已是嗡闹一片,她听不清楚。
“画妹妹,坚持,你一定要坚持……”
景苏蝉的声音叫她清醒了几分。
她不想,在此刻,这个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还愿不顾生死拉着她,或许,景苏蝉也是想救公主,但毕竟于她而言,她会记得她这份情的。
很快,就有人将她三人一齐救下。
叶画的视线已是模糊,怡宁公主受了冻又受了惊吓晕厥过去,景苏蝉虽然没晕,却也浑身瑟缩,抖作一团。
当叶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珍珠告诉她,老爷和老太太,景姨娘都来碧心苑看过她,本来老太太想立刻把她移到暖阁去,还是叶舒婉劝说病人不宜动,老太太方打消了念头,说明儿一早就搬过去。
宁氏也带着叶桉来了,珍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桉竟然趴在叶画的床边哭了好大一会。
叶画心头一热,也不知今生和叶桉是哪里来的缘分,她对叶桉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叶桉也喜欢跟她亲近。
“囡囡,囡囡,你醒啦……”叶舒婉脚步轻浅的走了过来。
“婉姑娘,你来啦。”珍珠见叶舒婉深夜到了叶画房间,赶紧去倒了一杯热茶递上。
叶舒婉也不端茶,只坐在叶画的床边,眼睛早已哭的肿了:“囡囡,你好傻,纵使要救公主,也该顾着自己的性命。”
“小姑姑,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你脸上还有伤。”
“瞧你自个,不也伤成这样了。”叶舒婉轻轻拉住叶画的手,见她腕上缠着纱布,滴泪道,“若伤口再割深一些可怎么得了。”
叶画垂眸看了看,只见纱布上已染了淡淡红色,她脸上浮起一个苍白的笑:“我不是好好的么。”
“你这孩子,下次可不准这么着了。”
叶舒婉原以为取叶画的血还需要费些周折,不想天赐良机,叶画竟然受了伤。
在叶画一被送到碧心苑的时候,她便赶紧趁机取了她的血,她与叶画同食同住,自然知道叶画没有吃过螃蟹,更何况这是冬天,也根本不是吃螃蟹的季节。
为保万无一失,今日叶画去雪苑看绿萼时,她特意命人盯着,来人回报,也只说叶画吃了些鱼,喝了点酒再无其他,她方安心的将她的血融入凝玉去痕膏中。
她蹙了蹙眉又叹道:“有件事我实在悬心,温安公主亲自送怡宁回了皇宫,虽然有景姑娘作证说是你救了怡宁,可怕就怕……”眉蹙的益发深了,“囡囡,你是个聪明孩子,自然懂姑姑为何而忧。”
“嗯。”叶画淡漠的点了点头,“若我真有个什么,还请姑姑多加护着。”
“放心,只要有姑姑一日在,必会护你一日周全。”
叶画心中一声冷笑。
……
两个时辰前
皇宫。御书房。
睿宗帝正坐在御案前批阅折奏,笔沾朱砂沾的太过饱和,一点朱砂从笔尖滴落,落在纸上,化开了一圈。
睿宗帝脸上显得很严肃沉冷,见小太监进来,依旧垂首批阅,只问道:“怡宁怎么说?”
“回皇上,怡宁公主说确是叶家的叶画姑娘救的她。”
“嗯。”睿宗帝点了点头,“你退下吧。”
说完,他依旧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温安,刚刚你说景苏蝉一人为证难免会有偏听则暗之嫌,可怡宁也说是叶画救的她。”
温安公主不以为然道:“皇兄,说到底怡宁和景苏蝉都是禀性纯良之人,她们只知道是叶画拉住了怡宁的手,可她们却没有细想怡宁究竟为何而落水?”
“哦。”睿宗帝缓缓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温安你的意思,难道还是叶画将怡宁推下去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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