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安又肯定了一遍,聿峥骤然就把电话扣了,只说他去机场。
挂掉电话,聿峥看了北云馥,唇畔冷然抿着,大概是有话要问,又急匆匆的从她面前掠了过去。
北云馥端然坐着,听出了北云晚要离开,也不拦着他去追,她知道追不回来。
直到他的身影出了门,她才松了一口气,又升起很浓的悲哀。
他到底,还是对北云晚的感情多一些?可明明他从来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安静的坐了好久,她看了一周聿峥的这个小别墅,没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出了冰冷还是冰冷。
但她确实就是喜欢这里。
就算他真的不是曾经救她的那个人,可她多年的青春和心思已经放在了他身上收不回来了,如果真的得不到,如今的结局也不错。
大家都公平了。
她自顾笑了笑。
撕了一张便签,伏案认认真真的书写着。
“聿峥,看起来是没时间告别了,我要去国外很久,谢谢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从你对着聿伯母说那些话,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我不是傻子,也学不会北云晚的没脸没皮更不想你添堵,所以这晚之后,愿我们各自安好。珍重。”
便签就放在茶几很显眼的地方。
北云馥替他关了门窗,在之前北云晚站过的窗户外站了会儿,笑了笑。
从小她就没赢过,这算不算赢了一次?
也不对,打成平手吧,他们三个,谁都不可能了。
…。
聿峥的车在夜里急速行使,途中却接到了她打电话。
公共号码打的,可他几乎是从她的呼吸就知道是她,“在哪。”
声调冰冷。
北云晚似是笑了笑,然后很平静的道:“我想跟你确认两件事。”
缓了缓,自顾继续着,“北云馥今晚在你那儿吗?”
她不是不死心,是为了让自己再死心一些。
聿峥沉默片刻,答:“是。”
她终于闭了眼,像被执行过死刑,又被补了两枪的感觉,她却病态的非要这样问。
“如果我去找你,你打算对我负责么?”
他竟然依旧回答:“是。”
可北云晚竟然觉得这是天底下最讽刺的事了。
齐人之福么?她怎么没发现聿峥有这样的野心。
许久。
她再次开口,“我不去找你了,以后都不会找,但愿这辈子我们都能不见面。”
她怕,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现在才看出他虚伪,再看到,她怕自己忍不住想挖眼睛。
反正她有眼无珠。
聿峥听完却紧了眉,“你在耍我么。”
虽然是问句,但除了冰冷和略微的愤怒,什么都没有。
“我是说要去找你。”她淡淡的声音,“又不想了,你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正好我现在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就这样吧。”
“我想你不至于low到满世界找我?这么犯贱的事,你聿峥应该不会做?”北云晚笑了笑。
她把电话挂了。
男人手臂狠狠一样,车里一声杂物碰撞的声音后归于平静。
有一种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他从未尝过的感觉。
深冷的嘴角扯了扯,也许是被她的纠缠养成了习惯。
…。
吻安到机场了,根本找不到晚晚,她也没有看到聿峥来机场。
那时候早已经是凌晨了,来来回回漫无目的的找了好几遍,真的见不到她,吻安泄了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不遗余力的找一遍,明明跟以往分别也没什么区别,晚晚本就喜欢一个人来了又走。
从机场出来,吻安才觉得自己很疲惫,上了车坐了会儿,方才缓缓启动。
凌晨的空气,哪怕关着车窗也会觉得冷冰冰的。
大概是夜里的冷寂容易让人寂寞,宫池奕不在,晚晚又走了,她竟忽然觉得孤落。
又自顾笑了笑,女人果然不能独自闲着。
这个时段的路况很通畅,但也不走运的遇上了红灯,她只能等着。
静静的靠在后座上,不经意的顺手把车窗降了一点,让空气变得沁凉。
可随之传来的,还有空气里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猛,没有要减弱的趋势。
吻安皱了一下眉,看向后视镜。
不期然的想到了上一次被旧派算计,差点车祸的事。
她心头一紧,危机意识让她本能的要开门下去。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懊恼,防了这么久,怎么今晚居然忘了这档子事。
但人的动作又哪能比得上飞速从身后冲上来的车子,直直的朝她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干脆一脚松开刹车,车子蹿了出去,她整个人被猛力压得贴在座椅上。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她就算启动再快,不惜闯了红灯,还是被狠狠撞击得失了方向。
车子警报响的她脑袋晕眩,耳根都一阵阵的疼,皱着眉,想伸手把自己撑起来。
可手臂不听使唤,全身上下被震得发麻,指尖费力的想摸到手机。
只是这一堆混乱里,找那么小的东西谈何容易?
“砰砰”的声音刺着耳膜,混在汽车警报声里越是让人不安,吻安想努力看清来人,可夜太黑,头一次觉得仓城的绿化树荫这么碍事。
她什么都看不清。
干脆闭了眼,也许还能养养力气。
车门似乎被人踹了,还有人碰了她的手臂,也只是碰了一下之后就没了后文。
吻安就那么趴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