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寒其实还是犹豫的,楚回村嘴里没一句实话,她应该信他吗?
鎏金牡丹呐……她没有选择。
“我再信你一次,如果你再骗我,我不介意亲手了结了你!”
村花知道她是在放狠话,眨了眨眼,自顾自地梳弄起了自己乌黑的发。
盛若寒见他一副“风太大,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的模样,走过去冲着他的耳朵说:“诶,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村花捂着耳朵跳开,绷着的脸一下子就笑开了:“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小辣椒。”
声线低柔如春风,脸上笑意如春花。盛若寒看着,心里头复杂得很。
就是这样的语调,这样的笑容,让她想起叶易生。十三岁那年的春日,叶易生就是这样笑着看着她的。
村花见盛若寒脸上是难有的温柔,想着该是自己的绝世美颜打动了她,可是他现在是一个女儿打扮,她那般动容得看着他,他总感觉怪怪的……于是,村花走近她,将她鬓角凌乱的发拨至耳后,在她目光越加温柔得时候,他毫不留情地说:“你把眼睛珠子黏在我身上也没用,我不会接受你的。”
你把眼睛珠子黏在我身上也没用,我不会接受你的。
这话,叶易生也对她说过。盛若寒一下子就醒了,脸上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神色,“你说什么?看上你?我倒不如看上这个馒头,这馒头怎么说还能填饱我的肚子,你能填饱我的肚子么?”
村花毫不惭愧地点了点头,“能呀,我秀色可餐呀!”
盛若寒瞥了她一眼,捏着馒头默默地走远了。
村花摸了摸脸,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嫌弃他的相貌。
出了鎏金山,往东走了二十里地,路遇一小镇,恰天色不早,两人准备找一间客栈住宿。
村花指着一间富丽堂皇的客栈开口:“我要住这里,泡一个舒舒服服的澡,换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然后吃一桌好酒好菜。”
盛若寒瞅了他一眼,指着对面的一间小客栈开口:“出门在外,将就将就就行了,住这里。”
村花皱眉摇头:“不,人活一世,当及时行乐,不能亏待自己,我要住大客栈!你看看,对面那间小客栈,门前的灰尘都没扫干净,里头的饭菜肯定也不干净,人家怕闹肚子……”
“那你有钱,你住大客栈,我穷,我只住得起小客栈。”语毕,盛若寒抬脚走进小客栈。
村花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摸出一个子,惋惜地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大客栈,噘着嘴跟着盛若寒走进了小客栈。
小客栈其实也没有村花说的那么不堪,除了门前有不少积灰,里头还是干干净净的,桌子板凳摆得溜顺,村花伸手摸了一下桌面,手上也没沾灰。
盛若寒坐在板凳上挑眉看他,戏谑道:“怎么不去对面呀,跟我这穷人受什么苦?”
村花赔着笑脸坐下,给盛若寒倒了一杯水,“辣椒大哥说的对,出门在外,要节俭,能将就就将就,再说了,这客栈虽然小了点,但是颇为清净,十分的适合我们这种世外高人居住……”
“这位姑娘说的实在是太好了,两位就住下吧!”店掌柜从柜台里头绕了出来,站在村花边上搭着笑脸。
“嗯,我们住店。”村花点头。
盛若寒点头,“嗯,两间客房。”
店掌柜点头,小算盘拨弄的啪啪响,正准备去拿小木牌,村花拦住他,“我们一间就够了。”
店掌柜回过头来,眼神在村花和盛若寒脸上来了一个来回,瞬间就懂了,“好……”
“我们要两间。”盛若寒打断他。
村花佯装不解:“可是不是辣椒大哥说……”
“住两间客房的钱,我还是有的。”盛若寒淡淡回答,在木桌上拍下一片金叶子。
掌柜顺过金叶子,笑呵呵离开了。
“可是在鎏金山的时候,我们两人就是住一间屋子里头呀……”
“你也说了,人活一世,当及时享乐,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对,我们要尽可能的给自己创造更好的条件,现在,我就是在享乐呀。”
村花讨了个没趣,取了房牌就回房沐浴去了。
盛若寒坐在床边喝茶,翻弄了一番破旧的衣衫,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一件衣裳,可是摸了摸钱袋,还是算了。
正这么想着,一个身披红袍的男人在她对面坐下。
盛若寒收起钱袋,往那人望过去,下一瞬,她调头就准备走,可是身披红袍的男人速度更快,将她堵在木桌与墙壁之间。
迎面而来的就是国舅大人温热的呼吸,盛若寒咬了咬牙,猛地扑上去咬了一大口,可是国舅也不退让,就让她那么咬着。
花影移动,茶水褪去余温,窗外洒进来的光将两人的人影拖得长长。良久,盛若寒松口,颓唐地坐回板凳上。
“你怎么阴魂不散呐,从京都追到这里来了。”
国舅坐在她旁边,将凉了的茶水泼在地上,又重新蓄了一盏把玩在手里,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意,“阴魂不散?不过你可说错了,我是等在这里的。我料想你该是要住在对面那间客栈里头的,我等了你十日,你来了,没想到你住的却是这间。”
说罢,打量了一会儿客栈里头的布局,视线又落回到盛若寒身上。
原本就没肉的脸现在更瘦了,气色也不好,发丝凌乱,衣衫破败,袖子破了,黑漆漆的布条绑在手腕上……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