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沉黑下来,马路上的灯光映在沈至谦的脸上,投下一层黯淡的剪影,庄雨看着他的侧脸,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黎美珊的哭声还在继续,男人却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车上出奇的安静,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庄雨看向车外,高楼间霓虹闪烁,似乎车还在市区逗留,这不是回丽城花园沈家大宅的路线,看样子,沈至谦打算把车开回华府公寓。
“没有什么话要问我?”静默许久,沈至谦终于开口。
庄雨眼睛闪了闪,遮住了目光中的些许晦暗,只问了一个问题:“今晚吃什么?”
若无其事的样子,令沈至谦意外地愣了愣:“我被记者围攻了那么久,难道你就只关心今晚吃什么?”
“要不然,你想让我问什么?”庄雨笑。
沈至谦蹙眉,忽然有些生气,他不再温柔以对,而是伸出一只手臂,迅速环上她的脖子,牢牢将她贴近自己,“我成了别的女人孩子的父亲,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要一个解释?”
“好,我问,刚刚在记者面前,你明明有机会说清楚,为什么……”
庄雨的话还没说出口,唇瓣上便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嘴唇被咬破了,她惊地瞪大了眼睛,受委屈的人是她,为什么他还要这般惩罚她?
这个吻很短暂,可是让庄雨莫名:“沈至谦,好好开车。”
她推开他,车身呈弧线在马路中央滑出一段距离,两人听到了身后车辆的鸣笛与警告,沈至谦握稳方向盘,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将手伸出窗外,向身后的那辆车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庄雨不好意思地将脑袋掩在副驾驶的座椅前,淡淡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的唇线绷着,微微上扬,竟然在笑。
“你……”
“回去我们再继续。”
“……”
“庄雨,这次黎美珊做流产手术的事情被曝出来,的确和我们沈家有关,至亭他有自己的安排,我也正有此意,所以……”
“所以你没有澄清,是因为后面还有戏要唱?”
沈至谦点了点头,赞许地握住她手:“在你面前我无须遮掩,其实黎美珊说得没错,我其实是个残忍的人。”
“你不是,”庄雨被他握着,唇瓣微微蠕动,“你从来都不是,你给过他们机会,若你真的绝决不择手段,就凭你心口的那一刀,任何与沈至枫有关的人,只怕下场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菲奥娜远走异国,汪董事尚在董事会占据一席之地,黎美珊流产的丑闻到今天才见诸报端,这些与沈至枫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关键角色都没有被逼入绝地,不是谋划得不到位,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想赶尽杀绝。
“庄雨,我解不解释,那个孩子都不是我的,就让那些记者先造一造势,将来自然会有用处,至于黎美珊的那个要求,我也并不算答应了她。”
华府公寓,沈至谦将车停了下来,庄雨想下车,他却抢先了一步,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将她抱了出来,整个动作利落流畅,甚至连微讶一声的机会都没给她。
“房间的灯亮着,看来今晚不会太顺利。”
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不自禁地顺着他的视线往楼上看去,果然,沈至谦公寓的方向,客厅的灯明晃晃地从窗口透射出来,应该有人正在公寓。
庄雨这才想起,他们回沈家大宅后,郁子行一直住在沈至谦的公寓里,这个时间点,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沈至谦临时决定回公寓,郁子行大约也没有准备。
门开的一瞬间,庄雨被门内的景象惊地张大了嘴,餐桌上横七竖八地放着沈至谦厨房里最珍贵的那套欧式餐具,玄关处男人的皮鞋和运动鞋铺了一地,客厅里,各色的酒杯和饮料罐毫无秩序地堆叠着,沙发上男式内裤和丝袜散乱四处,让庄雨不忍直视。
短短数日,这里已经被折腾的面目全非,让人无法把如此狼藉混乱的屋子和之前沈至谦那个整洁干净,低调奢华的豪宅联系到一起。
庄雨下意识地抬眸看了看眼前正抱着她的沈至谦,此刻,男人脸色阴沉下来,冷冷看着郁子行,没有半分熟稔和友好。
“闭上眼,别看。”他伸出一张大手往庄雨眼睛上一遮,瞬间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靠,至谦,至于吗,我不过就是光了个身子,又不是没穿衣服,至于这么小心眼吗,庄美女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耳边,郁子行的戏谑声想起,庄雨这才明白过来沈至谦遮住她眼睛的用意,刚刚光顾着看被折腾的乱糟糟的屋子,她几乎忘记了要避嫌。
沈至谦抱着她进门的时候,郁子行应该刚刚冲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腰间只围了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上半身更几乎是赤膊的……
难怪,沈至谦的表情那么的复杂莫测。
庄雨在心中偷笑,虽然被男人的大掌遮住视线,什么都看不到,但心里究竟生出了丝甜蜜,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子行,穿好衣服你先回去,今晚我和庄雨要留在公寓。”
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已然十分明显,可郁子行却偏偏装作不解风情,他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至谦,今晚我不能回去,说好了要等阿恒的。”
“阿恒?”沈至谦蹙眉,冷哼道,“你在我的屋子里等阿恒,这是借口吧,子行,虽然我的公寓够大,可有些事还需要我明说吗?”
他低沉的鼻音里已然带了些警告,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