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宁静的日光下,沈至谦的轮廓直挺挺的,有一种深沉的俊朗。@
庄雨来不及欣赏,只觉得被他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拎回来的女性用品满满占据了后排的车座,几乎把她挤到了窗口的位置。
看她发愣,沈至谦笑:“怎么,不喜欢?”
庄雨随手拆开其中的几个包装盒,见里面是清一色的女士平底鞋,只不过款式和颜色略有不同,便淡笑着答:“沈至谦,你买这么多,我根本就穿不完。”
沈至谦不说话,只弯身坐上驾驶座,脱掉修长的风衣,目视前方:“穿不完,那么就留到你生第二个,第三个的时候再穿。”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有消息,他竟然就想到第二个,第三个……
庄雨的脸色微微一怔,不一会儿从脖根处红了起来,“沈至谦,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在吃药,不会这么快。”
“对不起,”沈至谦微微摇头,一双深眸凝视着倒视镜里庄雨清丽单薄的倒影:“你的药被换了,你刚刚的话我不能保证。”
听到这句话,庄雨立刻抓住他袖口,满面不可置信地叹道,“沈至谦,那些药是我亲自到药房买的,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你……”
她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可她控制不了,“你不该不和我商量。”
庄雨说话做事向来很有分寸,对他也足够尊重,沈至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生气的样子,不禁用拇指掩了掩唇:“不是我。”
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带着些乞求谅解的意味,“是淳姨。”
“淳姨?”庄雨有些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
淳姨这些日子天天熬滋补身体的早膳,虽然意图很明显,可老人家一向恪守主仆之道,即使和沈至谦关系亲厚如家人,也从不逾越半步,又是如何知道她在吃避孕的药物,甚至暗中将房间里的那些药丸换掉的?
她蹙着眉,凝神在想一个问题,这件事,沈至谦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一开始就授意淳姨这么做,还是知道了,却不阻拦,任由她吃着被调包的维他命丸?
见她默不作声,脸上写满了疑惑,沈至谦知道如果再不解释清楚,也许会惹得她不快,于是把车速减慢,边打方向盘,边缓缓靠近路边的绿化带。
“庄雨,我说过,我们之间最好不要留有什么灰白地带,所以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至谦,你误会了,” 庄雨将拆开的那些平底鞋一一放回纸盒,抬头看着倒视镜里他幽深的眼眸,叹,“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淳姨从来没有看见我吃药,又怎么会知道问题在我这?”
“淳姨是家中的老人,很早就跟在我母亲身边,她自己也是有过孩子的人,自然对这种事敏感……”
沈至谦将手从方向盘上撤离,转身用手抚上她的脸庞:“我说过,做为一个男人我很正常,也的确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连我对我自己都很有信心,淳姨又怎么会察言观色不出来?”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炙热,仿佛能穿透她隐藏的心事,庄雨垂下眼眸,勉强笑了笑。
沈至谦握住她的手,缓缓抬向唇边,轻柔的一根根吮了吮她的手指,“不久前,余桂芝进过我的房间,翻到你的药后,第一时间便向爸告了状,不巧她和爸的对话被淳姨听了去,所以老人家才会病急乱投医,偷偷到外面买了维他命丸替换了你的药……”
“那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庄雨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顺水推舟的。
沈至谦浓黑的俊眉蹙了蹙,没有回答她。
其实,淳姨的做法正合他意,如果庄雨一直把避孕药当维他命丸吃,那么他不介意让那些药真的变成维他命丸。
以前,他不喜欢小孩子,觉得吵,觉得小孩子耍起性子来,他是没有耐心去哄去讨好的,因为至亭的意外,他甚至觉得这一辈子亲情也不过如此了,他的人生仅仅需要工作,需要全天候,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场又一场的商业作战中,仿佛这般才能消耗时间带来的空虚和窒闷,仿佛永远停不下来,才能缓解自己心灵深处长久的亲情缺失。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助他做成了很多事,却没有填满他心中最遗憾的一处深壑。
刚回国的时候,他常常站在沈氏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座城市的人间百态,然后淡漠地勾一勾唇角,伸手将这座城市画进指掌之间。
庄雨第一次走到他面前,毛遂自荐了久佳,那一天,她从他的办公室走后,他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把她的身影,圈入了自己的计划中,他想,她是唯一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丝精彩的女人。
如果,他们之间还有血浓于水的联系……
又或者自己手中抱着一个软糯糯的小家伙,有一半像自己,一半像着庄雨,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沈至谦轻叹一声,唇瓣动了动,说了一句什么,庄雨没有听清。
她被沈至谦深深吻着,忽然觉得一滴湿热的液体就这么滴落在了手背之上。
或许,这世上再艰难的事也抵挡不了沈至谦的坚韧和智谋,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其实是脆弱的。
孤寂了这么久,他太需要温暖。
庄雨的眼眸垂了垂,一想到药被调包,而这些天他们在一起,她并没有额外采取措施,便眸色隐转地低头看了眼小腹,虽然那里还很平坦,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