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至谦声音里的笑意，庄雨心中一暖：“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这只是个开始，”走廊上，男人站在一盆造型俊美的罗汉松前，伸手折去根部错生的一根旁枝，漠然道，“后面或许会更精彩。”
知道这件事是他一手安排，庄雨深吸了口气，“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程奎他虽然可恨，可多年混世，人脉复杂，手段又一向卑劣，如果逼急了，会不会咬你一口？”
“他当然会咬我，只不过没机会了。”沈至谦把手里的断枝冷冷扔进嵌在墙壁上的垃圾桶里，轻笑了笑，“若是单单贩卖问题食材，倒还真扳不倒他，可是偏偏有人比我更希望他倒霉。”
“谁？”
“今天早上，有人寄给了我一份资料，这份资料足以让程奎永无翻身之日。”
庄雨惊讶地握紧了话筒：“什么资料？”
“呵，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男人讳莫如深地勾起唇角。
“那你一定要小心，”庄雨的声音轻柔缓慢，透着隐隐的关心，“很多时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更何况程奎似乎拉拢了那位高局……”
“所以，我会逐一击破。”
男人的声音很笃定，笃定中是一贯的自信和冷厉，庄雨却还是试着提醒，“沈至谦，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个送资料给你的人为什么不自己对付程奎，却要假你之手，他究竟是什么动机，会不会在利用你？”
听到她的分析，沈至谦没有反驳，他点燃一支烟，推开走廊上的窗户，淡笑道：“庄雨，你放心，在这个世界上，能利用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可是……”
“可是，我很高兴，你越来越像一个太太，知道担忧自己的老公。”
“……”
庄雨红着脸挂完电话，沈至谦吸了一口烟，把手机放进西服口袋，走进总经理室。
五分钟后，总经理室大门被人敲开。
菲奥娜一路拦着程奎，却不敌他的横冲直撞，“沈总，这位程总说要见你，我交代过你没有时间，可是他坚持要见。”
沈至谦挺拔的身姿在旋转椅上悠悠晃了晃，挥手道：“你先出去吧，关上门，没有重要的事暂时不要打扰。”
“是！”菲奥娜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回复到原先的安静。
程奎四下看了看，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沈至谦……呃不，沈总，我这次来，是想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沈至谦幽深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戏谑，“程总，你似乎弄错了一点，你涉嫌危害公众安全的事情不归我管，何况如今新闻都曝光了，你觉得江市之中，又有谁敢私自压下去？”
程奎看着他弯起的嘴角心中大怒，可偏偏不敢发作：“沈……沈总，如果是因为问题原料的事，我万万不会来叨扰你，可是……”
他顿了顿，垂头说道：“可是，有人发匿名邮件提示我，你手里掌握着一份资料，要是再曝光出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那都是程某多年前的荒唐事，还请沈总高抬贵手。”
望着昔日油滑世故的程奎，变得唯唯诺诺，横劲全无，沈至谦笑着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说，“呵，程总，你做过的荒唐事看来真不少。”
男人步步逼近，程奎慌得满头是汗，“是是，沈总说的是，我是荒唐，竟然听信那个祁素贞的怂恿，给你寄了经过处理的庄小姐的光盘……还有，那天在陶然轩，我酒兴上来，逼了庄小姐在众人面前喝酒，沈总，这些确实是我不对，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弥补。”
听着他絮絮的辩解，沈至谦眼尾冷冷一扫，“程奎，前几天，我的人抓到了三个小混混，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了什么？”
“这三个人异口同声说你给了他们一张女人的照片，并指使他们把她掳到郊外的民宅，这个女人是谁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庄雨？”程奎眼珠转了转，忽然匍匐在地，“沈总，不是我，冤枉，这事我没做过，我是被冤枉的啊！”
见他抱着自己的裤管，以从未有过的低姿态嚎啕，沈至谦嫌恶地挑了挑眉，“你觉得谁会这么费劲心机的冤枉你？”
“我不知道，我现在就去找庄雨，呃不，找庄小姐解释清楚。”
程奎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走，被沈至谦半途截住，他伸手抓住程奎圆润肥厚的肩膀，漠然道：“你的确该做个交代。”
沈至谦弯身贴近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程奎耷拉着脑袋犹豫了下，但看到男人沉肃的脸色后，又憋着气捏了捏拳，“那么沈总答应放过我？”
“放不放过，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半个小时后，久佳广告公司。
庄雨正埋头修改设计图，忽然办公室外传来吵吵嚷嚷的议论声。
小景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庄……庄姐，你快出去看看吧，程奎来了，现在正在大门口闹着呢。”
听到程奎这两个字，庄雨心下一惊，丢了铅笔快步走出办公室。
刚走到大厅，就看见凑热闹拥堵在门前的同事，大家见庄雨现身，纷纷神情怪异地让开了一条道。
人墙后，程奎一见庄雨，就嘭地一声，咬牙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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