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吸了吸气,压住心中的慌乱,走了过去,白翌南勾起唇角,用眼尾打量她,见她脸色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云,心情大好地把未受伤的那只胳膊递了过来。
医生见庄雨愣愣地站在那儿,语重心长地笑了笑:“小两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接骨的时候你扶稳他,别让他动,也就一会儿功夫的事。”
耳边是白翌南略带戏谑的轻笑声,庄雨伸出手狠狠地抓住他胳膊,刻意忽略掌下结实饱满的肌肉,以及肌肤上的滚烫温度,“医生,你误会了,我跟他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他是我的客户。”
白翌南鼻尖溢出别扭的冷哼,却不再说话。
咔嚓一声,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脱臼的胳膊就算回归原位,庄雨走到药房门口去拿药,忽然手机震动起来。
是沈至谦的短信:“今晚回来?”
庄雨看了一下表,已然接近夜里十一点钟,他居然还没有休息,心里顿时生出愧疚,“不用等我,还要迟一会。”
手机寂静了十分钟再次震响,“不等到你,我睡不着。”
“嗯,马上回来。”
昏暗无光的客厅中,沈至谦坐在沙发上,幽幽饮完一杯酒,把空杯搁在了茶几上,他扯了扯领口,忽然站起身来,只觉得喝得半醉的身子有些沉重,推开阳台上的推拉门,点燃一支烟,望着华府公寓对面的街口怔怔地出神。
虽已入夜,可繁华的街口,车流穿梭,华灯闪烁,处处都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浮华,美的有那么些不真实,他朝着窗外抖了抖烟灰,眯眸看了看在夜风中飘动的窗纱,忽然走回沙发,披起了随意散落的外套,然后拿了钥匙攥在手中,推门走了出去。
公寓门口,有辆柠黄色的出租车缓缓驶近,庄雨的身影由远及近,缓缓映入眼帘,沈至谦嘴角微弯,步子踉跄地走了过去。
什么话都没说,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庄雨搓了搓手,习惯性地钻进了他的大衣里,“屋里有暖气,怎么在外面等?”
沈至谦握着她的手,不住地轻轻摩挲,“身上有消毒水味,你确定是在夜市逛了一晚?”
庄雨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蜷了蜷,忽然抬眼撞入他幽深眼眸:“沈至谦,很抱歉,我之前没有跟你说实话。”
“现在说还来得及。”男人换了一个姿势,把她纤细的手指交叉攥在手里,呼吸均匀有力。
庄雨定了定情绪,望着他的眼睛说:“今晚,我确实和温玲逛了商场,只不过逛完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
“所以,你撒的谎我倒是宁愿相信。”男人的眼睛沉沉的,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庄雨,虽然亲眼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我和其他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白翌南的实力足够让任何一个女人趋之若鹜,我也会患得患失。”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被路灯的光镀上隐隐约约的光影,庄雨在他的大衣下停住脚步,缓缓伸手拂上他的眉眼,“很抱歉,让你不开心。”
被她纤细温暖的指心温柔地抚摸着,沈至谦心中的阴霾渐渐挥散,“我当然不开心,你知道屋子里充满了你的气息,你不在,那样的气息反而越强烈,我睡在哪儿都徒劳无用。”
听到这些话,庄雨先是一愣,随后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然后踩着高跟鞋钻进电梯里。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沈至谦摇头叹息一声,轻笑着跟了上去。
华府公寓,双人大床上,庄雨疲惫的睁开眼,抓起被子遮住自己光洁的上半身,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沈至谦并不在卧室。
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抓了抓头,拿过来划开屏幕,准备关掉闹铃。
忽然间,一条彩信跳了出来。
点开一看,白翌南穿着一件剪裁精致的名贵深色西服,满面春风在照片里比了个沉思地侧脸照,照片下面附着一行文字信息:“自寻亮点。”
庄雨目光从照片里他的脸上下移,很快发现了他衬衣领口的位置端正地系着一条淡蓝色夹银色斜纹的领带,顿时愤然合上手机,扔回了床头。
这本来是她为沈至谦准备的礼物,被他硬夺了过去,还特意戴上前来炫耀,庄雨摸了摸额头,第一次感到这个男人的难缠。
她不回信息,白翌南却跟着打来了电话,庄雨刚想掐断,沈至谦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过来,“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庄雨把手机攥在手里,脸色一阵难堪,她不想告诉他实话,可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又觉得有些事情选择隐瞒未必就会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
沈至谦接过,皱眉看完彩信,淡淡地哼了声,“他追女人的确有一套,只是在我看来,徒劳无功。”
庄雨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拿皮筋把头发扎好,“沈至谦,昨天太晚,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
沈至谦把短信删除,重新递给她,“什么事?”
她正准备开口,屋外有人按门铃。
夏恒捧着一个包扎好的长方形纸盒走进来,“boss,有人把这个东西寄到门卫处,却没有留下姓名。”
沈至谦点了点头,示意他把东西留下,“拆卡看看,是什么东西?”
夏恒到厨房拿了把剪刀把外包装纸一一拆开,然后打开纸盒,一瞬间,三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被纸盒里的一件女士礼服吸引。